人往,洞庭湖上水匪作乱,这些年里,更是一直被九头龙和黑蛟七霸占。
很难想象,这么多年来,它究竟是如何在夹缝中生存,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猎杀。
“差不多了。”
“哥几个,准备动手。”
“这都多久没尝过肉腥味了,今天他娘的总算能大吃一顿。”
井边磨刀的伙计,看着已经铮亮的刀刃,起身招呼了声伙计们,咧嘴笑道。
说真的。
到现在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后山靠湖的那片林湾里,他们不知道去骨多少次,却从未见到麈鹿的身影,今天也不知道撞了什么运,竟是猎回这么大一头鹿子。
山上这么多兄弟。
总算能够开荤了。
“来。”
“我们几个按住,你小子动作麻利点,早点炖上,兄弟们还等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呢。”
几个人拍了拍手,笑呵呵的从周围赶来。
这头鹿虽然小了点,估计也就能切下来百十斤的肉,但蚊子小也是肉啊,何况吃了半年多的鱼虾,现在闻到鱼腥味都有点犯恶心。
“放一百个心。”
“也不想想,兄弟上山前做什么的,牛羊猪马什么没杀过?”
挽起袖子,在刀刃上轻轻擦拭了下。
伙计撇了撇嘴。
随后几个人径直朝着园子里那头麈鹿围了上去。
他嘴里还不忘念叨着,‘鹿儿鹿儿莫要怪,你是桌上一道菜’一类的俚语俗话。
他家祖上屠户出身。
爷爷和老爹杀了一辈子的牛羊。
到了他这一代,屠户铺子被人占了,无奈之下,只能投靠陈家混口饭吃,这些年里跟着山上伙计走南闯北倒斗寻龙,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有重操旧业的机会。
做他们这行的最是忌讳。
牛羊猪马,毕竟都是一条生灵,谁不怕死后下了地狱。
所以,宰杀之前都会念上这么一句话,无非也就是求个心安。
“行了,你小子别念叨了。”
“待会错过了饭点,老九爷责怪下来的时候,有你小子受的。”
听他嘴里念念叨叨,旁边几个已经围上去的伙计忍不住笑骂道。
那伙计点了点头,撩起袖子下摆,在刀刃上擦拭了下。
顿时间,剔骨刀上寒光四溅。
那头麈鹿似乎也察觉到了接下来的命运,拼命挣扎着,鸣叫声更是凄厉。
但这显然不能阻拦几个伙计的脚步。 提着刀子上前,目光扫过,伙计深吸了口气,这杀猪宰羊,最快的法子就是一刀割开喉咙。
最多分钟。
就是六七年的老牛,也再动弹不得。
刷——
抬手划过。
剔骨刀上寒光凛冽。
那头麈鹿眼神更是绝望,泪如泉涌,它在君山岛上东躲西藏多年,不曾想,今日还是要落个锅中肉的下场。
只是……
长刀刺向喉下的刹那。
忽然间,一道无形的气劲自天而降,竟是将那把锋利无比的剔骨刀,一下打落在地,从中硬生生折成两截。
“这……”
“谁?”
本以为死路一条的麈鹿,瞳孔一下瞪大。
不仅是它。
身外几个伙计更是如临大敌,还以为是有水匪打到了岛上,几人四目相对,互为犄角,脑子转得飞快,已经在思索对策。
但。
不等几人有所动静。
一道平静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是我!”
几个人下意识抬头望去。
这才看到,一行足足十多人,从后殿的长廊里出现。
走在最前一人,身穿青衫、神态出尘。
“总把头?”
几个伙计一脸的不敢置信。
本以为是敌袭,没想到,等来的竟会是总瓢把子。
除了他以外,老九爷、昆仑、花玛拐和红姑娘几个把头也都赫然在列。
“还好还好……”
“你们几个兔崽子,幸好下手晚了一步,不然老子就救不下你们。”
绕过陈玉楼,老九叔快步上前,看着园子里那头麈鹿,虽然四肢还被捆着,但好歹并未出事,还活的好好地,一时间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才外头。
少掌柜的样子,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要是被宰了。
指不定要闹出多大乱子。
“啊?”
听到这话。
几个伙计更是面面相觑。
这宰鹿吃饭,不是您老下的命令,还说让弟兄们打打牙祭。
只不过,眼下看气氛明显不对,几个人也只敢腹诽几句,哪敢把这话放到明面上来说。
“啊什么?”
老九叔也是暗暗擦了个冷汗。
扫了他们一眼,使了个眼神。
几个人瞬间明白过来,苦着脸走到一旁。
“少掌柜,你看,这就是早上弟兄们在后山猎回来的那头麈鹿……”
眼看那头长相奇异,形如山精野怪,偏偏一身气息清澈通透,毫无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