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人也是愈发惊奇。
那竹简中上下拢共也就几百个字,难不成是天书,否则怎么会修为最高的两人皆是产生如此情绪?
杨方好几次想要开口。
借过来看上一眼。
但见鹧鸪哨心神沉定,难以自拔,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如今终于等到机会,“杨魁首,这竹简里究竟写了啥?”
看他一脸好奇期待的样子。
已经回过神来的鹧鸪哨,不由摇头一笑。
“杨方兄弟尽可参阅。”
他又不是外人。
另外,他们之间也没有尊卑有序、上下有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既然想看,拿去就是。
“好,多谢魁首。”
杨方笑呵呵的接过,捧在手中,老洋人、拐子以及花灵、红姑娘还有袁洪几人也是纷纷凑了上去。
借着洞壁上那盏铜灯火光。
沉心静气,默默读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老九叔不由皱了皱眉,放下刚抽出的烟筒,也踮起脚尖,抬头往竹简上看了过去。
只是。
竹简上所书涉及道家修行,又是食炁、导引,又是符箓、丹鼎。
本就识字不多的他。
看的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认出几个字,连到一起,根本不解其意,偏偏拐子他们一帮小子,眼下就跟被勾了魂似的,眼神一动不动,心神完全浸入其中。
急的他连连挠头。
又尝试了几次。
最终,老九叔还是选择放弃,默默走到了一旁,再次抽出烟杆,抬起后脚跟,在鞋底上轻轻敲了几下。
熟稔的拿出烟袋,捻了一团烟丝。
凑近铜灯前点燃。
“滋——”
烟丝迅速燃烧。
他则是提起烟杆,用力深吸了一口。
烟雾在胸口下缭绕,刺出一阵强烈的灼烧感,那张苦闷烦躁的脸,却是一下舒展开来,好一会,才舒坦的吐了口青烟。
什么正一,全真,食炁、呼吸的。他也琢磨不明白。
还不如就当没看到,人生短短几十年,不懂就不懂,非要去刨根揭底干嘛,那不是给自己平添烦恼?
再说了,少掌柜已经登了岛,他留在这边的日子已经是一双手数的清楚。
等回了庄子。
整天被人盯着,烟不能抽酒不能喝,那日子想想都觉得痛苦。
靠在石壁上,脑海里胡思乱想。
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转眼间,一团烟丝就被抽了个干净,脸上的郁闷也随之散尽。
“来了!”
正琢磨着是不是再捻个半团烟抽时。
一道平静里带着惊喜的声音忽然传来。
老九叔再没抽烟的心思,反手握着烟斗,下意识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少掌柜已经翻开了那一卷册子。
青色书册受潮严重,甚至都长出了一层黑色霉菌,字迹也被水气晕染成一片片的墨团,看上去模糊的厉害。
但……
书册打开的一刹那,陈玉楼眼神瞬间亮起。
其中文字竟是异常清晰。
上下拢共百十字左右。
右上第一行为‘礼部为度牒事检会到’,随后则是明文写有数行律令,如私自簪剃者杖八十,当罪寺观住持,同罪并还。
中间一行小字,则是记有道人名号,身份来历。
‘今填钦字三百二十七号度牒给付道士李存名。’
“年十七岁,系文登山人士,崇祯七年三月九日。”
“仁济道院出家,投礼顾巉为师授全真道遇仙派,于本院入籍。”
仁济道院、李存名!
拜师全真遇仙派顾巉。
看到这几个字,陈玉楼忍不住长舒了口气,这分明就是一份入籍度牒,也就是那位前辈出家时朝廷所发的身份证明。
印象中,此人在道门并不出名。
至少他从未听过。
但寂寂无名的一个道人,竟然能够将全真与正一两道合一,这份功力简直可以说是学究天人。
也就是时不我待。
道祖没有庇佑。
否则……
飞升录上就将多出一段。
“明末,天下大乱,有道人李存名,隐居洞庭大泽君山岛上三十年,性命合一、吞箓凝丹,斩湖中恶龙,举天飞升!”
只可惜。
差之毫厘,便是飞升成仙和枯坐化骨的区别。
“李存名……”
见他面露思索和感慨之色。
旁边几人,忍不住凑上前来,目光飞快扫过度牒上的文字。
“原来是明朝的道人。”
“还真是遇仙派传人,按掌柜的所说,马钰真人生于金元时代,洞内那位前辈,差不多得是六七代的门人了吧。”
“我觉得都不止,道人出家,代代相传,又不是家族传承,可能十年二十年就有一代门人。”
“……”
一众人低声探讨着。
声音不大。
倒是神色比起之前明显已经轻松了不少。
以后说不定就是邻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