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汐,若遇到危险,任何人都不能管,你必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可明白?” 王霖眉头拧作一团,语重心长,蒋汐认真“嗯”了声,随而护着聂铭往前。那少年背影比她更瘦弱些,只紧紧拽着她的手。 “蒋丫头” 王霖脱口而出,“你害怕么?” 蒋汐闻声止步,少年清澈却憔悴的眼神透过心间,她温柔朝那孩子笑着,“害怕。怎么会不害怕呢。面对伤害和危险,每个人都会害怕。可我们没有错,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未来一定属于我们,我们有权利去为自己而活” “如果......可以离开,你——” “不想放过那些人”蒋汐扭头,淡淡笑笑,“这样讲,是不是很自大?” 她沉下眸,再抬起时凛而坚定,“我没有远大志向,更不会舍己为人,但一定要做认为对的事情。筹码、棋子、以假乱真,或者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做错事情的人付出代价。” 王霖沉默片刻,“那你可知,你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你和袁伍寒都在这里,患难与共,我们是朋友。否则你也不会来。何况,这是南兮的故人,我应该去面对” “既是患难与共,为何还让我眼睁睁看你们涉险?”缰绳垂下,王霖的眉眼间增了些许无奈。袁伍寒自远处将马匹牵近,示意王霖,“这里已经不安全,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姐姐,姐姐要去哪里......我不走,我不跟他走”聂铭一把箍紧蒋汐的腰,怯生生的眼神瞬时溃乱,“姐姐不要去,坏人,有坏人——” “姐姐要去救玉娘,王霖哥哥是江湖中最讲义气的大侠,你要听他的话,等姐姐回来找你” 未完的话音仍在耳畔,少年身子一沉,蒋汐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用了最不愿的办法。 袁伍寒扶蒋汐上马,“他们对这孩子动了杀心,更危险的人是你” 马蹄急促远奔,付源探路回禀,王霖的视线这才收回,“付兄弟,你五人照原计划行事,不必拖延,安全第一。我带聂铭往侨云涧” “侨云涧?通往圣山的唯一路径?传说那里是雪境下的世外桃源,数十年前是神医吴毅隐居处。可此地只在江湖闻名,未有亲见者。我饮古弟子八年来孜孜以求,终无所获。王公子竟知——” 王霖将少年驼上马匹,“世人只知奴姥是药毒祖宗,却不知这老人家也有毒入骨髓的时候。事不宜迟。吴寒那小子诓我的二百两银子可不算数,此事过了,小爷还得找你饮古讨回来” 他左手一挥,迅速消失在地平线尽头,付源猛地一惊。莫非,传言东西双璧神医侠侣,是奴姥与这吴毅神医? * “少督主,为何不按照那聂铭小儿提供的线索走?属下瞧着那南兮郡主不像是会偷梁换柱之人” 雄鹰振翅,余淮飞落下臂膀,“那二人迂轴,自是不会耍花样。但这小孩看着柔弱无害,却能给出如此精细的路线图,那夜发狂时的眼神更是杀心肆意,本督又以恶言相逼,难保不齐被他留了一手。” “报——” 史家兄弟小跑回禀,“如少督主所料,急流崖处每晨昏都会出现长短竹寸碎物,或许那匪徒正是选择此处作为上下山的路途” 牧原轻功落地,“郡主与驸马已向斑牙山脚出发,我们真的不用......派人跟着么?” 余淮飞打量着手中几张近年截获的讯条,“南北相连,明暗相对。若是不想以南卫身份示人,便不会再用此种传讯方式。既是南卫,便不得无礼对少主子动手。倘当真下了狠手,那位便出师有名。你们四人各带一队,史家兄弟走西边急流处,牧原、阿伏扰南、北,不可恋战。” “那少督主您——” “自然是去瞧瞧这匪贼南卫,会如何对它主子” * 平整的黄泥地偶有碎石,嵌入草林的路坡越发狭窄了,马背上的人减缓了速度。郝亮躲在芦苇丛中,凝息屏气观察一切。 “顺着这里往前,分明是上山路,沿途井田错落,耕地却只有残破庄稼头。这山匪欺压百姓,真叫人牙痒痒” “吁——” 袁伍寒停下马,只在蒋汐耳畔低语,“应该有人围拢了。但很奇怪,似乎没有半点杀气” “嗖——” 白羽箭矢匀速而来,袁伍寒面色微讶,右手轻松拦住之时,两侧各有数十黑衣人靠近,腰叩佩剑。蒋汐定睛一看,这些人蒙着面,那为首的身材魁梧高大,而侧边人被衬得有些娇小瘦弱。郝亮已做好解围的准备,黑衣人却齐刷刷将面巾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