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江愣了一愣:“你……你收我钱?”
“医生出诊都是要收费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这可是你亲弟弟!你救他还要收我的钱?”
安潇潇笑了起来:“你是谁?凭什么说一个跟我素不相识的人,是我的弟弟?”
她指了指赵医生手里拿着的那盒特效药,又说道:“对了,这盒子里有八支能救你儿子命的特效药,再加上我刚刚给他打了一支,一共是九支,按市场价一针在八千左右,你再给我七万二,总共十二万两千人民币,一分都不能少。”
十二万多的钱,傅建江自然拿不出来。
这几年里,为了给儿子治病,他已经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连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房子也卖了,如今只剩下郊区的一套破旧自建房无法买卖,勉强住着。
现在的他,别说十二万,就算是一万二也得去卖血才筹得到。
“你——你怎么能这样?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金小姐果然没有说错,你如今嫁了个有钱人出息了,就不想认我这个穷爹了!”
安潇潇唇角噙着冷笑,这些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究竟是谁不认谁呢?
傅建江刚想破口大骂,那赵医生就上前去
拉住了他:“傅先生,您就知足吧,凌总裁雇我来给你儿子看病,一个星期光是血液透析就要花近万元,凌总可从来没向你收钱,还让你住着这大别墅呢。”
“你你你……你和那位凌总不是夫妻吗?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要问我要钱?”傅建江说道。
安潇潇愈发觉得好笑。
“凌御琛是凌御琛,我是我,今天就算凌御琛问我来讨要特效药,我也要收钱。”
安潇潇将药箱交给了管家去提着,径直往院子里停着的车走过去:“明天中午之前,要是我没收到钱的话,就把他们赶出去吧。”
……
凌御琛回家之后,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安潇潇去过别墅的事情。
“我听管家说,你问傅建江要十万块钱?”他立刻去问了她这件事。
安潇潇举起两根手指:“十二万两千,你可别替别人抹了零头。”
他本以为,她去见了一趟生父,心情应该会相当糟烂,但是没想到,她看起来状态竟然还好。
“其实,你大可不必与他这么置气,他也未必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他们当初弃我,是因为困窘。我如今虽发达了,却没有接济他们的道理。别说是十二万,就算是十二块
,我也没有施舍乞丐的义务。”
话是这样没错,其实,凌御琛也实在是看不上傅建江那个粗鄙的人,安潇潇有那样的生父,实在是……
不过,无论如何,他也毕竟是她的生父,病床上躺着的也毕竟是她的亲弟弟,他将他们安置在别墅里,一是怕再被金玉墨抓了做文章,另外,也是怕傅易欣的身子撑不了多少时间,到头来安潇潇会后悔。
“他穷他有理,他若他有理,这个世界可没有这样的道理。难道就因为我没有他们可怜,没有他们贫弱,我就该当圣母去原谅他们吗?”安潇潇又说道。
“你说得对,但这些事,终究跟傅易欣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没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对他见死不救的,对吗?”
“我又不是大罗神仙,他那副身子那样重的病,我难道一定就能治不成?”
“可是,你前两天一直在书房里鼓捣东西,不就是想要研制出特效药吗?”
安潇潇愣了愣。
这两天,凌御琛一直没有问过她在做什么,她跑了好几趟柳司芩医院的实验室,他也没有多问,她一直以为,他是不知道的。
然而,知妻莫若夫,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潇潇垂下眸去:
“我今天去看了那孩子,病势沉疴,怕是除了肾脏移植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治愈的可能。”
“那——要不要我去找找合适的肾源?”
“你还不明白吗?”安潇潇惨笑一声。
凌御琛不解:“什么?”
“金玉墨抓了他们俩,又故意放出消息来让我们知道,让我跟那父子俩见了面,不就是想要告诉我,能跟傅易欣配型的人,只有我。”
凌御琛顿时紧张了一下:“你是说,她故意的?”
“我猜大约是这样。我明天去一趟医院,做一个配型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吻合吧。”
凌御琛立刻握住了她的手:“不行!”
亲属,本来就是最有可能的肾脏移植来源,既然傅易欣的病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安潇潇,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凌御琛根本舍不得她摘去自己的一颗肾脏。
“果然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他苦笑了一声,“我把那对父子俩给弄了过来,没有考虑你是否能够接受,是因为于我而言,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可你是我的妻子,要在你身上割一刀,我不舍得。”
安潇潇笑了起来:“还不一定就能在我身上割
这一刀呢,万一我也不匹配呢?”
“但是万一匹配呢?”
“凌御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