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她在车里和一群彪形大汉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开车的司机在她的影响下没能把控好方向盘,一头撞上了路边的隔离护栏。
她趁机打开了车窗,跳了下去。
因为害怕会被他们追上,她只能没命地跑没命地跑,又爆发了激烈的争斗,她记得那群人里,有一个还是穿着警察制服的,她从那个人的肩膀上扯下了一枚肩章。
再后来,她好像终于逃脱了那群人的追杀,却也因为脑袋被砸破流了太多的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是她的记忆里仅存的片段。
那应该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发生在她昏倒之前。
至于她为什么会跟这群人打起来,他们是谁、自己又为什么会遭遇这些,她一点都不记得。
在医院里醒来之后,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群人很危险,非常危险,他们必定会再来追杀自己。”
所以,她不能连累任何无辜的人。
那个救了她的外国男人,看起来像是自己的朋友,不过他既然对自己为什么会遭到追杀一无所知,那她也不能继续待在那里,免得会连累了朋友。
所以,她选择从医院
里跑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跑出来之后,或许就能够找到什么东西,能让她想起来一些记忆,然而,什么都没有。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想回医院里去找那个约瑟夫,却不知道回去的路。
更何况,她也不能回去,万一此时此刻,自己已经被那群杀手给盯上了呢?
脑袋的伤口又一次隐隐作痛起来,大约是冷风吹的缘故。
她将自己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毛毡帽戴上,好歹算是有了一点温暖。
地上在雪后结了一层冷霜,由于太薄,还算不得积雪。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抠起一层雪,捏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雪球,又远远地抛了出去。
小雪球骨碌碌地往前滚着,一直滚到了路中央,被驰过的汽车碾平,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条乌黑的痕迹。
蓦地,安潇潇的脑子里灵光一现。
她记得在梦里,那辆车 由于方向盘失灵而在路面上划过了很长一道印记,刹车痕就是这般漆黑的。
既然她只记得这个地方,那如果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会不会能够记起更多的事情来?
“对,没错,回去一定能想起来的!”安潇潇立刻站了起来。
她记得约瑟夫跟自
己说过,他是在郊区的一条路上发现自己的。
所以,那个地方应该是郊区!
她现在就要去郊区看看!
打定了主意以后,安潇潇立刻往公交车站走去。
然而,等她到了公交车站以后,才窘迫地发现,去郊区的车费是四块钱,而她身上连四分钱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又冷又饿又困,一整天都没有进过食了。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直接偷偷离开医院,而是应该向约瑟夫问清楚那条路的名字,并且向他要点钱了。
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安潇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去哪里弄到钱呢?总不能沿街乞讨吧。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她身上除了垃圾桶里捡来的袄子之外,就只有一身医院的病号服,口袋里也是空空如也。
倒是她的手上,有一枚明晃晃的大戒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戴着这么大的一枚戒指,看起来就很昂贵,不知道能不能用来换钱?
“你好,请问这附近的当铺怎么走?”她询问路边的行人。
行人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她立刻往那边跑了过去。
还好,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当铺并没有关门。
只是,当她把戒指交到当铺老板手里的时候
,那老板的眼神极其怪异。
“怎……怎么了?”安潇潇的心里惴惴不安起来,难道,这戒指是假的,其实只是玻璃珠子?
不过,这么漂亮的玻璃珠子,至少也能换个十块钱吧。
那就够她一会儿坐公交车和买两个包子吃了。
“老板,我要求不高的,如果它是一枚真的钻石戒指,那你看意思给我一点钱就好了,如果是假的话,你能不能看在我饿了一天的份上,给我十块钱?”安潇潇央求道。
老板什么都没有说,只把伙计叫了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伙计得令,立刻就去拨打报警电话。
这么昂贵的戒指,被这个穿着额病号服和破棉袄的人拿在手里,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如今的小偷,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老板不动声色,只与安潇潇套着近乎:“小姐,你这戒指,是从哪儿来的?”
“我……我捡的!”安潇潇随口说道。
“在哪儿捡的?我也去捡捡看。”
“这可不大合适,我就是在路上随便捡的。”
老板冷嗤一声,手里早已不动声色地拿起了一把小改锥,要是安潇潇敢抢他的柜台的话,他立刻就能把这小丫头给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