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吗……”
她轻轻呢喃,眼神仍然是空洞的。
傅易欣,是为了救自己才被金玉墨的刀刺中的。
他中刀的位置就是心脏,伤口还那么深,真的会没事吗?
她就不应该去招惹金玉墨,听聂流云的话让那个疯女人远走异国,从此再也不见、干干净净,岂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为了让金玉墨那个女人受到制裁,搭上了自己亲弟弟的一条命,真是可笑。
她冷笑一声,两行清泪从眼眶中夺路而出。
从刚才出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她还没有哭过。
而现在,一旦哭了起来,就再也止不住泪水。
凌御琛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再多言什么。
这是一场持续了很久很久的手术,久到安潇潇哭得再一次彻底麻木。
她突然站了起来,往手术室的门口走去。
“潇潇,你做什么?”凌御琛连忙拉住了她。
“柳司芩可能解决不了,我进去帮帮他。”
无论如何,她的医术总比柳司芩更强一些,只是,安潇潇自己也注意到了,她的手一直在抖。
抖得这样厉害,还能拿手术刀吗?
“潇潇,咱们就在外面等着吧,相信
柳医生,他没问题的,傅易欣也没问题的。”凌御琛说道。
“可是……”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柳司芩从里面走了出来。
经过了长达五六个小时的手术,他也疲乏得紧,在看见安潇潇之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他……他怎么样了?”安潇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危险至极、九死一生。”
“啊——”
她手上的劲道一松,差点就要昏倒过去。
柳司芩赶紧搀住了她:“喂,你别晕啊,这九死虽然危险,好歹结果是一生啊。”
“那傅易欣他——”
“他没事了啊。”柳司芩冲她笑了一笑。
安潇潇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她那根弦一直紧紧绷着,直到这时才松了几分,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潇潇!”凌御琛连忙将她抱在了怀里。
而柳司芩在安潇潇昏倒以后,脸上的表情,却凝重了一些。
毕竟,傅易欣的这条命是保下来了,可是他的情况,其实一点也不容乐观。
他本来就常年因病身体虚弱,几个月前才治好顽疾,身体其实并没有恢复到像健康人那么健壮,如今靠近心脏的位置被捅了一刀,哪有这么容易没
事?
柳司芩用尽了毕生所学,才勉强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而已。
这也亏得出事的地方就是在医院门口,救治及时。
可是,傅易欣的身体是不是真的能够康复,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
这天晚上,安潇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从来都不是被傅家所抛弃的女儿,她有父亲和母亲,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弟弟,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这样阖家团圆的画面,她从来都不敢想象过。
也正因此,这个美梦太美,她甚至有些舍不得醒过来。
可是,梦终究还是要醒的,她清楚地知道,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醒来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都是冰凉的泪。
“你醒了?”凌御琛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前,看见她睁眼,立刻凑近前来。
“傅易欣呢?他怎么样了?”安潇潇忙问。
“他在加护病房,放心,他没事。”
安潇潇并不愿意相信。
那么重的伤,她最是清楚,那伤会让傅易欣变成什么样子。
即使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他能醒过来的概率,也很低很低。
对于凌御琛的安慰,她是不信的。
“我去看看他。”她立刻起身下
床。
凌御琛没有拦着她,不让她亲自去看一眼,她又怎么会放心呢?
安潇潇全身穿着无菌服走进了加护病房。
傅易欣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一张脸苍白入纸。
她不是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傅易欣,从前,她给他动肾脏移植手术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躺着的。
“上次是我救你,这次却成了你救我。这样也好,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安潇潇苦笑了一声。
她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弟弟的脸颊,只是手上戴着手套,根本就感知不到他的温度。
不用摸也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身上,一定是冷冰冰的。
流了那么多的血啊。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了,要是你死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她说道。
只可惜,病床上的人,根本就无法回答她。
他们的这一次见面这么匆忙,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问一问他,来宁城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安潇潇在加护病房里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即使有着柳司芩的关系在,她也不能在这里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