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河目睹这一幕,登时吓得面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焦虑地望向轿中的江诺颜,颤声说道:“陛下,民众如此对待朝廷命官,难道您就坐视不理吗?”
“禁卫军,禁卫军速速前来!”
孙河急切地呼唤着,但他的声音仿佛被风吹散,毫无回应。
江诺颜目睹了下面的情形,心中暗自畅快,随即转过头,冷冷地望着孙河,轻启朱唇,缓缓回应:“孙爱卿不是常说君民犹如水与舟的关系吗?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们是因为要保护宋宇,听闻宋宇被弹劾,这才失去了理智。”
“这乃是民意所向,朕如何能横加干涉?”
目睹孙河脸上那副仿佛吞下石头般的痛苦神情,江诺颜的内心无比畅快,随即又不紧不慢地说:“待这些民众泄愤之后,你的儿子自然会被释放。”
“我宫中的御医均为大夏国顶尖的医者,你尽可放心,即便你的儿子受到重创,他们也有能力将其救回。”
孙河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晕厥。
“孙大人若真对令郎的安危挂心,不妨亲自下去稳定一下局势。或许凭借尚书大人在百姓心中的分量,他们说不定会听从你的劝导。”江诺颜冷笑一声,心中暗自喜悦。
“父亲救我……”孙右仁泪流满面地哀求,此时的他,脸部已肿得如同猪头一般。
孙河愤懑至极,然而面对江诺颜的冷漠无情,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只得急步冲向楼下。
他怒声斥责:“胆大包天的刁民!还不速速住手!”
孙河原以为凭借户部尚书的显赫身份,这些平民百姓至少会感到恐惧。
然而,他万万未曾料到,这些百姓原是西北逃难而来的流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不屈不挠的挑战,他们又怎会惧怕这位尚书大人?
再说,正是这位户部尚书诬陷并弹劾了他们的恩人宋宇,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正苦于无处倾诉。
恰在此时,孙河竟然亲自踏入了这片纷争之地,这如果不揍他一顿,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众人群情激愤,蜂拥而上,一记猛烈的重拳果断落在孙河的面颊上……
“放肆!我乃户部尚书,尔等敢对我动手?莫非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孙河双手护头,防护着关键部位,愤慨至极,大声咆哮。
“户部尚书又如何,弹劾宋宇宋公子,便是罪该万死!”
“宋公子待我们恩深义重,你这个老家伙竟敢弹劾于他!哪怕天皇老子来了,我们也定要为宋公子讨回公道,照打不误。”
“兄弟们,下手狠一些,就是这家伙领头要弹劾宋公子的……”
……
人群骤然沸腾起来,那些自西北逃荒而来的难民虽然形容枯槁,但眼神中依旧流露出西北民众的不屈与强悍。
听说是户部尚书孙河带头,率领一班朝臣要对宋宇发起弹劾,众人纷纷涌了上来,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此时,诸位大臣想要从人群中脱身,显然已是为时已晚。
江诺颜的心情由悲转喜,方才她还苦于如何拯救宋宇,如何与孙河一伙周旋而苦无对策。
如今目睹孙河等人被群众制服,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抱头鼠窜,她内心不禁欣喜异常。
原本昏迷的新月,也被旁侍的卫士唤醒了过来。
当下一瞬睁眸,便见孙河及一众淮南王系的朝臣被悉数制服。
场面突变,令新月不由得一愣,惊诧之下,忙不迭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行的几名西北难民目睹此状,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在得到新月的首肯后,立刻加入战局,热血沸腾。
新月则是从旁侧的侍卫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旋即下令,所有禁卫军不必理会那些大臣的生死,务必确保百姓安全无虞。
江诺颜目睹这一幕,心情舒畅至极,索性在轿中悠闲地品起香茗。
孙河等一众有意弹劾宋宇的老臣,在民众的围攻下苦熬了半个时辰之久,江诺颜这才缓缓地制止了城楼之下群情激愤的百姓。
“大家请住手!”江诺颜的声音响亮而从容,透露出一种天生的权威。
百姓们在听到江诺颜的命令后,虽心有不甘但也陆续松开了手。
然而,仍有几个脾气火爆的百姓,紧紧抓住户部尚书等人的衣领,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挥舞着铁拳猛击。
然而,观赏了他们短暂的冲突之后,禁卫军随即介入,将愤怒的百姓与大臣们分隔开来。
毕竟,这些百姓不过是情绪的宣泄,力度把握不定,若是不慎将哪位大人致死,事情便将变得不可收拾。
孙河已然被打得鼻青脸肿,而他身旁的礼部尚书甚至比他还要严重,面部肿胀得如同猪头一般。
想必他归家后,不仅妻子,即便是他的母亲,亦可能难以辨认他的容颜。
“混账东西,放肆!尔等刁民竟敢偷袭本大臣,来人啊!将这伙人通通拉出去斩首!”孙河用手捂着肿胀的脸颊,带着哭腔,愤怒而委屈地大声咆哮。
孙河越是愤怒至极,江诺颜内心却愈发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