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愿在公寓这边等人。
听到门铃声,她走过去开门,当看到站在门外一脸黯然的男人时,她呼吸滞住了。
席衍信步走进来,清隽的长款大衣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而看向许愿的目光,依旧温柔,“我能问下,订婚是怎么回事吗。”
他之前在兰海,电话中就听出许愿有事,想着这几天就回来了再细谈,却没想到……
许愿晦涩,“关于这个,阿衍,我只能和你说对不起。”
席衍心脏猛地一紧,好半晌,才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是因为你们两家公司吗。”
许愿沉默了。
“看来真的是因为这个。”席衍喟叹,目光也更深沉,“我能说不值得吗,公司再重要,也抵不过你的终身幸福,如果你非要执意这么选择话,那我,也可以做到。”
他这么多年唯一就深爱过这一个女人,恨不得把命豁出来把心掏出来也让她好,又怎么舍得看她和别人……
“我不敢承认自己是最好的,但我爱你是真的,不管是公司,还是婚姻,许愿,一生长短未可知,我会用时间和行动,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许愿看着他,心里沉甸的很复杂。
“席衍,你各方面都很好,以后你一定会遇到命定的那个人,很抱歉,那个人不是我。”
这一刻,席衍无比强烈的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许
愿,喜欢到令他手足无措,又惶恐不安,他幻想过无数次,两人的未来和以后,而此刻,一切都化为了碎片,一种撕心裂肺的苦痛,让他再也做不出最理智的选择。
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你只是为了公司,而选择了一个根本不爱的人,且不说你这选择的对与错,就冲这一点,我就不会放弃。”
“席衍……”
“别说了,如果你是真的爱那个人,你们之间有很深的感情,那我就算再爱你,也不会去打扰破坏,可现在,你这是眼睁睁让我看着你……”
席衍说不下去,整颗心都在翻江倒海抽筋拔骨的坍塌,牵动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痛,这样失态的样子,让他无措。
“抱歉,我真的做不到。”他低下了沉重的头,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直到出了公寓,席衍再也收不住情绪,混乱的抓了抓短发,向来不吸烟的他,管小陈拿了盒烟,烟草呛的咳嗦,也呛的他眼眶发紧。
他回到车上,呆滞的看着外面的街道,半天没有什么动作。
很久他拿出手机,机械性的拨通了号码,“爸,我考虑过了,您说的很对,我决定接替您继承席氏集团……”
她少年时就继承家业,一人操持着整个许氏,让所有亲戚衣食无忧,让长辈们安享天伦,无数人都在依靠她,而她……却从来无人可
靠,这一点,席衍后悔到现在才想到。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对小陈吩咐,“安排下,订明天回美国的机票。”
黑色的普尔曼驶出小区,不经意的和一辆库里南错身而过。
许愿站在落地窗旁,思绪复杂,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廖江城打来的。
一接起电话,男人的声音响彻,“我这边律师都准备好了。”
许愿之前就在等律师,猜着这个时间应该是在路上了,便道,“好,但我要的东西呢。”
“那个不是说婚宴结束后给你吗。”
她说,“婚宴就在明天,消息也已经公布,廖总还怕我再临时反悔?”
廖江城冷嗤一笑,“行,那来我这儿吧。”
他挂了电话,并给许愿发来了个地址,距离公寓还不算远。
她拿了包包和大衣,一边下楼一边给律师打电话告知更换地点,一踏出楼门,许愿就愣住了。
楼下停着一台库里南,左占穿着深色长款大衣靠在车门旁,和周遭漆黑的夜色相容,衬的面容素白,薄唇殷红,一头飘逸的短发在风中掠动,他扬着下巴,手上夹着支燃着的烟,望向她的目光,深邃又冷冽。
许愿感觉心脏猛地沉了。
左占微微偏过头,吸了口烟,朝着她的方向吐了口白烟,然后稀疏平常的道,“这么晚了,还出去?”
许愿没说话,径直走向了自己
的车。
“去哪儿?我送你吧。”左占侧身打开了车门,“正好有几句话和你说。”
许愿脚步微顿。
而左占已经上前,挽起了她的手,没什么强势的力道,甚至还很轻,只是他掌心微凉,触上她时,都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订了婚,距离结婚就不远了,以后可能也就没什么机会了。”他说。
许愿感觉心脏有颤动,没再犹豫下去,转身跟他上了车。
按照许愿给的地址,芮沉慢慢发动车子。
车内暖气充足,慢慢卷走了两人身上的寒气,许愿也适时开口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左占侧颜眺着窗外,低哑的声音带出浓浓的倦意。
许愿微怔,“什么?”
“你和廖江城。”
她不说话了。
“从什么时候你们在一起的,半年前?还是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