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缓了足足半分钟,才迈步走了进来。
一再压制的情绪让他的脸色没有什么缓和,只是少了些许阴鸷的成分,他看着椅子上的许愿,“在忙什么呢?”
许愿也没想避讳他,平静的关闭了屏幕中的文档,打开邮箱发给了私人律师,然后才道,“忙点事。”
“什么事?”
“私事。”
“设立遗嘱对吗。”左占暗哑的声音满含压迫,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管年纪多大,也不管身体健康如何,一般都提前设立了遗嘱,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毕竟人生在世,意外十有九八,虽说生前不管死后事,但家大业大,身上担子也重,提前考量以备不时之需。
对,就是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看似平常的小事,却生生震痛着左占的心。
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费尽周折才将她留在身边,他就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许愿要是出事……
“是你身体又怎么了吗?最近的治疗不顺利?还是温医生又和你说什么了?”左占刨根问底。
许愿却漠然的无话可说。
左占深吸了口气,“我去问温医生。”
他说着,就去拿手机。
许愿合上了电脑,也起身打断了他拨电话的动作,“……我身体没事,就是修改下遗嘱,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占半信半疑,“真的?”
许愿便移开了眸,有些乏累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往卧房走去。
左占拉住她的手,重新将人捞回近前,端起她脸颊,迫使她仰头望向自己,“如果发生了什么,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许再瞒着我。”
许愿静默的望着他,复杂的眸中沉甸甸的,但到底一言没发,只拂开他回了卧房。
左占眯眸望着她的背影,思量再三,还是拨通了方教授的电话。
“这个啊,左总,说实话病情是否有恶化,还要看检查情况而定,您抽空让少夫人来做个检查吧,还有她味觉方面,也重新做个测试……”
左占和方教授约了个时间,漆黑的眼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往后的几天里,许愿都没再去公司。
但她也在忙着些什么,经常一个人在书房里,一忙就是一整天,左占也将公司事宜安排下去,尽量多抽时间陪她,他也好奇询问过她,可许愿只两句话敷衍过去了。
左占也细查了一下,结果真如许愿所说,她在忙秦王岛的项目,他便也打消了顾虑。
慢慢地,一周就过去了。
左占真想对一个人好,那是彻底将人往天上宠,不仅大事小情上都听许愿的,连左氏的很多工作,都一一拿过来让她给意见,尤其是那盈盈笑意的目光,贴着耳边的情话,好像包裹了万千的糖衣炮弹,直击人心。
这天,早上左占接了副总的电话,谈及到一件事,他脸色微变,挂了电话,便三两口解决了早餐
,又将煲了一夜的汤盛了一碗,递给许愿,大手在她头上轻揉,“把汤喝了,一滴都不能剩。”
许愿低头用餐,没言语。
“公司有点事,我要去一趟。”他绕过去收拾公文包,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也习惯了许愿的漠然,他再道,“晏诗崎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和客户的合同都不提前检查清楚,这种基本错误竟然还能犯!”
左占早就发现晏诗崎最近有点不对劲了,以前早早就去公司上班,兢兢业业的节假日都不休,而现在……
摊上这么个弟弟,真是一言难尽!
左占在赶时间,三两下能系好的领带却偏偏出问题,他索性一把扔掉了,捞起西装外套时,拉过许愿亲了一口,“等我啊,晚点我就回来。”
他说完就要向外,手腕却被许愿拉住。
左占蓦然一顿。
许愿起了身,拾起地上的那条领带,熟练的绕过他衣领,几下系好了,并整理了下他衣襟,左占低眸定定的看着她,喉结微有滚动。
这是几天来,许愿第一次主动理他……
“愿愿……”
许愿抬眸迎上他深许的桃花眸,平静道,“如果可以话,早点回来。”
“嗯,一定早回来,等我吧。”
左占又亲了亲她,才拿着公文包迈步向外。
庭院内,临上车时,他不经意的一抬眸,看到落地窗旁一抹倩影,虽低头正在浇花,可是……他总有种许愿在目
送他的错觉。
路上,左占就给晏诗崎去了个电话。
迟迟没人接听。
左占就发了条信息。
——马上去公司,现在不来,那你这辈子都别来了!
一条信息的威慑力十足,左占刚抵达公司,晏诗崎后脚也到了。
他来的过急,飘逸的短发被吹的很乱,衣衫也皱巴巴的,明显昨晚就没在家过夜,左占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径直先进了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门关闭的刹那,左占长臂一把拎着领子就将晏诗崎摔按在了墙上,严厉的目光狠狠地扫射切割着他的肌肤。
晏诗崎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哥,哥……我错了!”
左占捏着他下巴,厉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