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季放的表情,好像随时能扑过来咬死廖二。
廖江城双手环胸,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势,但看向面前二人的目光,依旧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说直白点,许愿是生是死,和美美无关,我也管不着,你们想救她,就再想办法,但是——”
“别他妈再打我妹妹的主意!”
从很多方面来说,廖江城自诩都不是个好哥哥,幼年时他自己处境都不好,也照料不了别人,长大后,他只是在物质方面,让妹妹随心所欲,因为他最不缺的,就只有钱了。
但在整个廖家里,廖美美应该是最无辜,最纯净的了,她没受到过利益熏陶的污染,也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更没有处心积虑的敌对过任何人,因为廖东兴在世时,从来不觉得女儿能有多大用处,只想这好好养大,商业联个姻,给自己谋取点利益就够了。
如此一来,廖东兴完美的在女儿面前演绎了‘好父亲’形象,才让廖美美对他从未有过仇怨,和嫉恨。
季放气的头都疼了,咬牙怒道,“廖二,你他妈的满嘴跑火车,隔着跟我逗闷子呢?”
廖江城看都没看他,“我没空和你废话。”
看着他要走,季放一记健步就拦在了门旁,凌冽的目光如刀锋,一寸一寸扫过廖江城的肌肤,“之前你拿这事儿要挟,都做什么了?现在说反悔就反悔,拿我们开涮也要有个限度!”
席衍也走过
来,脸色阴沉,“你想开什么条件,就直说,不管任何,我全都答应。”
“一个个的,都听不懂人话了?”廖江城耐心告罄,“别再来打我妹妹的主意,其他的,你们随意。”
话落,廖江城一把推开了季放,摔门而去。
季放气的差点没冲过去暴揍他一顿,但他就算再愤怒,也不至于丧失理智,武力只能出气,解决不了问题。
他们现在需要冷静,再想别的办法。
席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稍思量,“廖总惜利,国内我名下还有些资产,不够我就动用国外账户和产业。”
只要加大筹码,席衍不信廖江城不心动。
当初,许愿能为了他恢复健康,不惜打破底线,散尽万金和廖江城交易,现在,席衍也能割舍一切只为救她!
季放皱着眉,“如果只是钱,那就好说了……”
直觉判断,这件事和钱利都无关。
两人正愁眉不展时,休息室门竟然被人敲开了。
晏诗崎推门进来,让两人都有些疑惑。
“那个,方便的话,我想和你们谈几句话。”晏诗崎一身西装革履,和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不同,严谨的目光深邃,俊朗的五官,轮廓清俊,倒也衬出了几分商业精英范儿。
季放眯了下眸,先声夺人,“你哥让你来的?”
晏诗崎说,“……先谈事吧。”
几人纷纷坐下,晏诗崎一直在看手表,像是在赶时间,他再开口的话语也
有些急,“我知道,你们都想救许愿,生死攸关时,一切都微不足道了,只有人活着,才能挣钱有事业,七情欲感情婚姻,如果人真……就没有意义了。”
季放又皱了下眉,“有话不妨直说。”
“生病的是许愿,适合匹配唯一的捐献者是廖美美,不提这两家之间的恩怨,但从这一点上,廖江城就有了十足的把握以此威胁,他先利用我哥对许愿的感情,逼我哥放了手,却并没有对你们提过什么要求,不觉得很反常吗?”
席衍眸色微沉,廖江城对他提出过,只是被他拒绝了。
季放听出了一些意思,暗自思忖。
晏诗崎深吸了口气,话音娓娓再道,“如果你们也是真心实意关心许愿,想让她好,那就也放手吧。”
席衍蓦然眼瞳一紧。
季放脸色也有些变化。
“你们既不能说动廖美美捐献,也不是医生,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晏诗崎这句话是对两人说的,而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席衍。
换个意思,晏诗崎更想让他们都学学左占,既深爱,就退出。
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大的成全。
“我说的这些可能也逾越了,冒昧之处十分抱歉,但做为旁观者,我真心希望许愿能平安、健康。”
说完,晏诗崎就起了身,临走时还客气的冲两位颔首示意。
突然化身‘情感大师’,晏诗崎还冷不丁有点不适应,踏出休息室,就扯开
衣领吐了口气,手机给他哥发了条信息。
左占看着手机内‘搞定’两个字,冷然的唇畔轻翘了翘。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轻松把姓席的从许愿身边踢走,接下来就剩下一个廖二……左占有的是招收拾他。
但要一步一步慢点来……
离开医院,席衍一个人坐在车里想了很多。
从第一次邂逅到现在,一晃三年多了,悄无声息间她满满地占据着他的心,哪怕只是短暂的割舍,也犹如剜挖心头肉,撕心裂肺。
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算明知道这是左占的计谋,廖江城的诡计,但一想到是为了她,席衍只能忍痛将计就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