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初九这日,苏岫倚着圆枕,靠坐在马车里,听着对面江舟八卦静远侯府的事儿。
“静远侯夫人云微公主,先皇胞姊,当今皇上亲姑姑,当年执意下嫁给还是校尉的许行栾。”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许行栾尚了公主,做了驸马,那以后就是皇亲国戚,自然也不需为了前程拼命,剩下的日子自然是要享福的。”
“谁知着许行栾却请命跟着还是太子的当今去疆北平乱,立下战功无数,获封静远侯!”
“静远侯和云微公主非常恩爱,不仅什么事都依着公主,为了公主身体至今只育有一子,还花了大力气为公主置办暖棚,专门栽种公主最爱的荼蘼花,就是为了让公主随时随地不限季节都能赏花。”
“这些早就知道,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苏岫问。
“新鲜的?”江舟摸了摸下巴:“小的有一次给少爷买点心认识了一个静远侯府的小厮,听他说公主想要为小侯爷许彦议亲,这次赏花宴除了各位世子少爷,还请了许多名门贵女……”
苏岫点头,他家书童人脉还挺广,是比自己这个朋友不多的少爷强上不少。
马车停下,江舟止住话头,率先跳下马车,伸手扶他们少爷下车。
苏岫跟着大夫人许氏一起过来,前面苏浔,苏元和苏桑宁都已跟着大夫人下了马车走进侯府,苏岫不慌不忙,他不是主角也不会有人关注他,只要安安分分待到宴会散去便可。
引路小厮把他带入花园便自行退下,苏岫正想找个安静暖和的地方待会儿,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搂着他的肩膀:“找了你一圈,怎么现在才进来?文国公府的其他人可到了有一会儿了!”
苏岫被吓了一跳,听到声音才舒口气,回头便看到精精神神的祁宁:“是你来的太早!”
“那天去找你,听赵大哥说你跟朋友去了城外?”祁宁问:“哪个朋友,我认识吗?不会是那日在街上碰到的安霖之吧?”
“不是他。”苏岫拍开还揽着他肩膀的爪子,往前面不远处假山走去:“你不认识!”
“还有我不认识的?”祁宁尾巴一样跟着:“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认识的朋友?”
“没了。”苏岫道:“满打满算也就这两个。”
苏岫看见这一片阳光正好,想来晒晒太阳,谁知绕过假山没了遮挡才发现原来这处早就有人。
“刚才碰见苏元,听他说你也来了,想着一会去找你,没想到这就见着了。”
这两人一坐一站,坐着的是方才提过的安霖之,站着的青年二十多岁,相貌端正,面相温和,此人苏岫和祁宁也都认识,便是静远候和云微公主的独子许彦。
“彦表哥!”
“彦哥!”
两人齐声叫人!
许彦点头,冲两人微笑:“岫哥儿,小王爷,都来了,听说你们俩如今都是江先生学生,小王爷可不许欺负岫哥儿。”
“哎呀我知道!”祁宁道:“他身子这么弱,我连跟他大声说话都不敢。”
“江先生学生?”安霖之狐疑。
“你刚回京可能还不知道。”许彦回道:“三个月前,江先生亲自去文国公府收了岫哥儿做学生。”
安霖之挑了挑眉:“你可不厚道,上次见面怎么都没说,这种好事合该送份礼好好替你贺一贺。”
“上次在大街上,你来去匆匆,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好吧!我明天在百味居治一席就当我替你道贺,到时你务必要来。”安霖之转身朝着祁宁拱手:“祈世子一道。”
“说什么道贺?”苏岫忙到:“边关苦寒,没有像你这样的将士守着,哪有我们在都城衣食无忧,当是我替你接风才是!”
安霖之站起身轻拍了拍苏岫肩膀:“总觉得这次回来你与我生分许多,已经不是那个整日喊着霖之哥哥,眼巴巴等着我来给你讲故事,陪你玩耍的苏幼沅了。”
苏岫红了耳根,那时为了让人相信他落水坏了脑子,自己又为了让哥哥放心,做了许多现在想起十分羞耻之事:“咳!人总会长大的嘛!”
“所以长大之后就不喜欢喊哥哥了?”安霖之揶揄。
许彦站一旁看热闹,祁宁皱着眉头想自己也比苏岫大半岁,那是不是也能听到他叫自己宁哥哥,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祁宁感到一阵恶寒。
静远侯府的管家快步走过来,朝几人行了一礼,对许彦说:“世子,公主在找您……”
筵席摆在侯府花厅,男女分席,中间用摆满各色花卉的百宝架隔开!
苏岫几人落座,许彦和祁宁一桌,苏岫与安霖之一桌,对面便是自打进了侯府就没碰过面的苏浔和苏元。
苏浔还是一贯的端庄稳重,目不斜视,苏元却冲着苏岫挤眉弄眼,不过苏岫一向和苏元没有默契自然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让苏岫意外的是还在苏浔旁边看到了那位国舅府大公子周允平,周允平身旁坐着那日见过的楚览,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并未注意到苏岫他们。
此时一中年男人阔步走了进来,在主位落座,便是静远侯许行栾,目前就职于兵部,高大威猛,十分威严,显得十分的干练稳重,不过神情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