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内卫带来虞应淮口谕,陆北敲开苏岫房门……
“你是说我爹的死和大伯有关?”
“为什么?”苏岫不可置信,胸中堵着一口气,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他们可是兄弟。”
陆北内心复杂——兄弟又怎样,你觉得兄弟就应该相互扶持,别人却不这样想。
看着眼圈通红的人不知该如何安慰。
爷真是太难为他了,这种事应该肖陏那人来做,他只负责保护安全就行。
“应爷早就盯上文国公,只不过一直是都是怀疑他和乾王勾结,并没往苏二爷身上想。”
“乾王既是和文国公勾结,定是不会害死他的家人,除非文国公自己要求,据钱伍所述,乾王当年派他袭击苏二爷也确是受人所托,只不过他不承认自己是凶手,说到的时候你爹已经没了气息。”
陆北继续道:“这些事爷也是最近才知道,也并未打算瞒着苏公子,只是不希望你再插手此事,后面的事交给爷和令兄便可。”
苏岫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愤怒:“所以大哥也不是简单的调任?什么顶撞皇上都是为了骗人?”
陆北看着小公子拢起的眉心,果断甩锅:“关于苏大人调任之事,公子还是去问苏大人和爷比较好。”
苏岫:……
“虎头寨的事还要多谢苏公子,若不是提前发现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不光一网打尽,还从他们口中探听了不少消息。”
苏岫忍不住问,他哥就在那里,不知会不会有危险,“你们这次的目标是乾州?”
“没错,送公子离开,我也要带着兄弟们出发。”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乾州。”苏岫提要求。
“这个……”陆北自然不可能答应,只是看着眼巴巴盯着他的少年,不得不再次把皇上拉出来,“爷已另外派人来保护公子回虞都。”
苏岫挣扎:“可是我哥他……”
陆北:“公子放心,爷早已安排好一切,苏大人不会有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岫叹气,算了,自己跟着也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拖后腿,“那我想在临走前见一下钱伍。”
“公子想问苏二爷的事?”
苏岫点头。
陆北沉吟一下,答应下来,同去乾州相比起来,见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犯人简单多了,况且那个钱伍这两天也一直吵着要见苏公子
让人把钱伍带来。
苏岫打量这个前几天还捏着他小命的人,虽然已经被简单梳洗,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已经受过刑,。
钱伍也在看苏岫:“我之所以知道你不是所谓得文国公儿子,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他忍不住问。
钱伍道:“其实你和你娘亲长的更像。”
苏岫双眸一沉,说话冷厉:“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钱伍忙解释,“我与你娘亲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也不熟。”
“一面之缘,为何会记得这样清楚。”苏岫冷声问:“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钱伍愣了愣道:“不是。”
苏岫盯着人不说话,那意思——我不信。
“知道你爹的身份后,其实我也曾去虞都查过,可是所有线索都像是被人提前抹去,什么都没查到,正常的就像真的是被山匪误杀。”
苏岫:“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为何还要去查?”
“不是我杀的才要查,否则就彻底说不清。”钱伍这会已经放松下来,眼中带着苏岫看不懂的神采。
“说不清什么?”苏岫追问。
钱伍:“你娘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让她认为人是我杀的。”
苏岫微微一愣,没想到钱伍会说出这个答案。
“其实我曾经是个书生来的。”钱伍像是自嘲道:“没看出来吧?”
苏岫不语,不懂这个山匪头子为何要与他说这些。
钱伍也不管苏岫是不是想听,只把自己一直仅仅遮掩的事和盘托出。
就像他自己所说,他曾经确实是个书生,爹娘早死,在哥嫂家中寄人篱下。
钱伍当时还不到二十,要一边读书,还要打零工贴补家用,就是这样嫂子王氏也看他不顺眼。
他只以为是家中人太多,生计困难,大哥就有五个儿女,加上自己就是八口人。
他一心读书科举,却又屡次不中,就有热心的邻居婶子张罗着给钱伍说亲。
一天王氏去了趟娘家回来告诉钱伍,她娘家那边有个周员外,家中只有一女,想找个赘婿,已经帮他谈妥,成亲后岳家会出钱供读书,再也不用迫于生计出去打零工而耽误看书。
钱伍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入赘。
钱伍大哥也不乐意,声称他老钱家还养的起一个读书人,不可能让唯一的兄弟跑去做上门女婿,否则死后没脸见爹娘。
就这样事情没成,却有一天钱伍大哥不小心伤了腰,大夫说若不好好治疗以后怕是要瘫在床上。
家中无钱抓药,于是入赘的事又被提起,且周员外愿给大哥出钱抓药。
成亲后妻子家中就像当初说好的,供钱伍读书,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