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吟跟着苏岫进了他的房间:“幼沅真的打算等到他们找出贼人再走?”
苏岫斜倚在榻上:“之吟哥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知府衙门和这个于慎似乎很熟。”苏岫道,
“这又怎么了?”赵之吟不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洗清我们嫌疑不就好了。”
苏岫不理他,当然有关系,堂堂一州知府向着外族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何况今日还是他们先报的官,他答应了应大哥要帮着看当地官员有没有贪赃枉法的,这么快就让他遇上有嫌疑的,不查查这知府和于慎的关系怎么行?
之后苏岫查到此地知府姓谢名礼。
意外的百姓口中的谢知府是个好官,把这座商贾往来频繁的代城打理的还不错,当然也要归功于驻扎此地的代城军。
代城军掌帅谢季和知府谢礼是亲兄弟,城里若有个风吹草动,有时衙役还没到,军队便到了,来此做生意的商人也很少敢有闹事,治安管理十分好。
听完八卦小能手江舟打听来的消息,苏岫陷入沉思,既然代城治安这么好,为何这次这么巧的出了岔子,当然更让他好奇的是知府和于老板的关系。
听着知府不像是贪赃枉法之徒,那又为何如此明显的护着于老板,当然这些都是苏岫的猜测,知府到底有没有做坏事,谁也不知道。
……
闲着也是闲着,赵之吟向伙计打听附近有没有哪处好玩之所?
伙计眼睛转了一圈:“客官可是想要人陪,小的认识对面绫华楼的姐姐,可要小的给您介绍?”
赵之吟咳了一声,瞄了眼苏岫,见他正回头跟南翌不知道在说什么,没听到这边的说话:“有没有值得一观的名胜古迹或者适合小孩子去的地方。”
伙计一听就明白想必是家里管的严,瞧那位小公子进出都有书童陪着,身边还跟着两个护卫。
他本就是本地人,又常年待在酒楼这种消息灵通场所,知道的也多,听了贵客询问,正了心思便也一一介绍:“唱戏杂耍的基本都在城西,不过两位贵客千金之躯,去了哪里怕是受不住,城北有座古刹万佛寺,城里的夫人小姐都爱去那边上香……”
见人兴致缺缺,伙计有道:“欸,对了离这儿不远有个园子,叫琳琅苑,里面那才都是好东西,每逢初一、十五便有唱卖会。”伙计给赵之吟介绍,“都是有钱人或者外地商贾拿着宝贝到那里唱卖,价格者得,明日便是十五,两位客官看着阔绰,不如去那里玩玩吧,能碰到什么宝贝也说不定?”
“去年就有个住在这里的客人把自己家传的宝贝拿去那唱卖,您猜怎么着?”两人看着小伙计们卖关子,也不接话。
没人捧场,小伙计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那客人拿着家传古玉,遇到识货的,一块小小玉佩卖了这个数……”伙计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五百两?”江舟忍不住插嘴。
伙计摇摇头。
“五千两?”
伙计还是不说话。
“难不成是五万两?”
伙计目光热切。
“若真是难得的好玉,五万两也不是没有可能。”苏岫倒是提兴趣,看赵之吟:“听起来蛮有趣的样子。”
那意思——想去!
赵之吟笑着点头。
苏岫又问:“人多吗?什么时辰开始?”
伙计却又摇摇头:“二位客官想去,入园就要一百两门票,若是卖东西得拿着您的宝贝。”
苏岫愈发感兴趣,赏了伙计,拉着赵之吟回房。
“想去?不明来历的地方还需小心,怎么就知道都是真东西?”赵之吟提醒。
又没说一定要买,就去看看嘛?”苏岫耸了耸肩。
赵之吟没辙了。
第二日来到琳琅苑门口,站着几个守卫,收一百两入园门票,若是卖者没钱的可先记下来,待你卖了宝贝再另行补上。
进门登上姓名,就有小厮过来领路,进了琳琅苑里面假山回廊,小桥流水,十分雅致。
“这东家倒是会做生意,看刚才那场面,光是这一百两门票就一本万利。”赵之吟道,“不过想来这琳琅苑也不是来个人就能开,需得财大势大,还有能力打通各方关节。”
苏岫深以为然,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有这种黑白通吃之人。
苏岫:“卖者想让自己宝贝高出原本价值十倍二十倍的价格,大方的豪客为了彰显身份也不会在乎一百两,想投机取巧者需得先投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东家提供场地,皆大欢喜。”
赵之吟点头认同,却忽然从后方有人笑道:“小兄弟见解独到!”
回头看过去,就见一黑衣男子正是不久才打过交道的于慎。
自进了这园子,湖青和南翌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见到来人更加戒备,腰身紧绷,一只手按着腰间——有人监视他们,就不知是所有进来之人都要监视,还是只有他们。
于慎上前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两位,我们也算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