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慎的心脏瞬间急速跳动,恐惧让他的脊背一阵阵发凉,面色也变得苍白,五体投地,“臣……臣不敢欺瞒皇上,臣确实瞒着父王时常去代州走动,不过是想将来能够安身立命。”
几吸过去,“起来吧,朕没有责怪的意思。”
“谢皇上隆恩。”
接着他主动说了晋王在晋州所行秘事,且晋王世子并不像晋王奏折中禀的救灾摔断腿,而是练兵所伤。
虞慎见到皇上不过一盏茶时间,却让他觉得过了很久,生死两重天,莫过如是。
皇上让他回去等旨。
回到府里,坐在桌边,虞慎才觉得有些真实
此时才惊觉皇上能把他在代城的事都查得如此清楚,那么晋州的事肯定更加清楚,自己所谓的投诚对于皇上来说,有多大用处都未可知?
皇上想要撤藩事先必定做过功夫,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坐看着那些藩王垂死挣扎,自己父亲所做的一切说不定更是皇上所想。
试想若乾王和晋王接连谋反,皇上撤蕃也就名正言顺,不怕史书上的口诛笔伐。
越王却是看透了这一点,率先表态,还能落个保留封地,今后照常承袭爵位得待遇。
虞怏下学回到府里就看到自家哥哥坐在石桌边发呆,连臂弯处的一枚落叶都没发觉,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
偏殿里太医已经走了,苏岫盘腿坐在榻上,盘起的双腿上放着一盘饱满多汁,颜色深紫的葡萄。
一只手拿着本书,眼睛瞄着书上内容,边吃着葡萄还边跟元祥说话——忙的慌!
“皇上每日都这么忙吗?”
“皇上统管九洲,自然是要忙一些的。”
元祥把苏岫带来的少的可怜的行李,又整理了一遍,把当下要用的放在苏岫手边,另外几件衣服放去了屏风后面。
“我们带来的吃食,晚上做了给皇上尝尝吧!”
“是,已经送去御膳房,皇上晚膳就能用上。”
苏岫见元祥一直忙忙碌碌,招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把盘子放在他面前,“歇一会吃几颗葡萄,还挺甜的。”
元祥忙摆手,“奴才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苏岫拽着元祥胳膊让他坐下,“我知道你们宫里规矩多,现在又没有外人,就当和在蔬园一样就行。”
元祥迟疑的坐在一边脚踏上,没敢真的坐在榻上。
苏岫也不勉强,和元祥分吃着一盘葡萄,边话家常。
“你和元福年纪都不大吧?是从小就进宫了吗?”
“是,奴才今年十六,元福比奴才还小一岁,都是十年前那批一起进宫的。”
苏岫轻叹,好小。
元祥伸出手把苏岫折起来的衣角给捋了捋,“刚进宫时年纪小,总管太监不放心让我们办差,就让我们在身边服侍。”
说到这里元祥顿了顿接着道,“过了十岁之后才正经跟主子,那时肖公公旧疾复发,身边需要人服侍,便挑了奴才和元福。”
“肖公公有旧疾?”
元祥:“肖公公早年跟皇上在疆北,肩膀受过箭伤,一到阴天下雨便会酸沉无力。”
苏岫放下了手中没翻几页的书,又问,“那皇上有受过伤吗?”
“这……”元祥迟疑,宫中有规矩不可议论陛下,况且皇上龙体尊贵,太医例行请完平安脉也只记录在脉案上,寻常不得见。
苏岫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转移话题,“这几天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回去休息。”说着伸了个懒腰,将没吃完的葡萄放到一边,就要躺倒。
“没有比跟在公子身边最轻松的了。”元祥抽出了大迎枕,换了个小的,“奴才愿意一直伺候公子。”
“你可是皇宫里的人,且肖公公还不一定舍得给我。”
元祥笑了笑,“公子心善。”
总归是受了伤,失了气血,苏岫身体本也不是多么康健,元祥给他身上盖了薄衾,很快睡着。
虞应淮回到寝宫,听说苏岫睡了,也没去打扰,让宫人服侍脱了厚重龙袍……
肖陏出去一趟回来禀报,“太医说眼皮上的划伤,涂抹一阵子去疤痕的生肌膏不会留下印子,鞭伤怕是不能好全,元祥也说了,说是苏公子身边的河安说过,那鞭子是用特殊材料所制,为的就是不要人命,却损伤皮肤。”
虞应淮点头,“让太医院多做些生肌膏出来,鞭痕不好消,时间长了能减轻一些也是好的。”
“是。”
晚膳便是从蔬园带来的新鲜蔬菜和自己养的家禽,苏岫吃的尽兴,发现虞应淮没有特别喜欢的,每样都会用,但也仅此而已。
肖陏给他布的菜,倒也都会都会吃得干净。
苏岫像是发现好玩的事,抢过肖陏任务开始给皇上布菜。
其实仔细看也能发觉一些端倪,若吃到芽韭胡荽之类,虞应淮嘴巴咀嚼的频率便会变快,如此饭菜停留在嘴里的时间就会变短。
苏岫坏心眼的给他多夹了两次,便被虞应淮发现,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好好吃饭!”
苏岫嘻嘻一笑,又给夹了光明虾烩……果然!皇上眉间舒展了。
肖陏站在一旁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