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肖陏下去办事不提,蔬园这边……现在已经不能叫蔬园了,就在刚刚,南翌拿了信走后,苏岫大笔一挥便改成了苏府,先前有文国公在前,他不好另立府门,现在不同了——族中那边他是不会再回去了,等他哥回来,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苏岫吃了晚饭,就准备洗个澡,然后早早睡下。
刚准备脱衣服,那边越王府的小厮就来了,说是世子妃的意思,让苏少爷明日去趟王府。
苏岫暗中吐了吐舌,知道自己这是逃不掉了。
翌日下了学,苏岫便直接去了越王府。
赵欣欣一见到苏岫先上下打量一番,接着便下令让身边丫鬟过去脱他衣服。
苏岫忙双手环胸,“要做什么?姐夫呢?姐夫同意你随便扒别的男人衣服吗?”
赵欣欣眯了眯眼,“那日怎么不说身上还有伤?衣裳脱了我看看。”
“……”苏岫。
赵欣欣就要招手让丫鬟动手。
“这是怎么了?”虞衡回来了。
苏岫忙躲到虞衡身后,“姐夫救我,你夫人她要脱我衣服。”
虞衡黑脸。
赵欣欣捋了捋鬓角,“你小时候第一次到越州还是我帮着你洗的澡,怎么这就忘了?”
“胡说,明明是舅母帮我洗的,不让你进来,你非要进。”
虞衡脸更黑了。
“况且我那时候才几岁?”苏岫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四岁,我那时候才四岁。”末了又说了句,“最后还不是被舅母赶出去,怎么就是你洗的了?”
虞衡脸色好了一点,但也不见多好就是了,苏岫四岁,自己夫人也得有十岁了吧。
赵欣欣挑了挑眉,朝虞衡使了个眼色,“你带他进去看看。”
虞衡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苏岫拎到了屏风后面,片刻后出来,朝赵欣欣点了点头,那意思——已经没事了!
赵欣欣也点了点头,又伸手指了指对面椅子,那意思——坐下。
“现在来说说你去别人家养伤的事……”
“……”苏岫。
赵欣欣:“让你来这边你都不来,那个应爷就这么可靠?”
苏岫挠了挠下巴,“你知道了?”
赵欣欣点了点头,“听爹说过,猜到应该是他。”
苏岫道:“应该是想到,接下来府里不会安生,才把我带走。”
“所以能令皇宫近卫营出动的也是他?”
苏岫默默点头。
赵欣欣突然起身,“晚上在这儿用饭。”
苏袖被他动作吓一跳,就要上前扶着。
虞衡离得近,抢先一步。
苏岫:……
好!好!好!你们恩爱!
由于赵欣欣动作太快,两人只关注她的身体,并未注意到突然转了的话题。
赵欣欣之后也再未提及此事。
……
晋州,晋王府。
晋王虞裴在书房里气急败坏,面目狰狞,“逆子!早知道就该掐死他。”又吩咐面前跪着的兵将,“去把那个女人带来,看他生的好儿子,让虞慎来见本王,让他自己来,否则永远都别想再见到他娘。”
“是。”这人是虞裴身边的得力干将黄腾达,身材高大,就是脸稍稍有些长,此人极善钻营,短短几年便从一个小将,升到副将之职。
晋王右边下首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续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此人名叫徐枉,是晋王的谋士,也就是府中客卿。
“王爷……”徐枉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方才一战,朝廷大军显然未尽全力,此事也早已传扬出去,当务之急是该想办法如何御敌,也要对天下有一个说法,否则即使将来夺了天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御敌?”晋王自言自语,“对,去派人传信给暮砧将军。”
“王爷。”徐枉又道,“敝人还是要劝一句王爷,突厥贼子不可信。”
晋王却只眯着眼睛道,“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只要坐了那至尊之位,史书怎么写还不是本王说了算。”
“……”徐枉张了张嘴,吞下了未尽之言,若说出自己的想法,恐怕立刻就会被拉出去祭旗!
去后院的人很快会回来,“王爷,乌音夫人不在院子里。”
“给我找,把王府翻过来也要找出来!”
晋王府里侍卫全部出动,一间间房,一个个院子找起来,乌音夫人是虞慎亲娘,是个西夜族人。
晋王刚继承爵位时,年轻有为,远不是如今这模样,一次带兵外出抓贼寇时,救出许多被贼寇拐卖的少女,其中一个西夜少女名叫乌音,年轻的晋王对她一见钟情,将人带进王府,两人一开始还是恩爱夫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晋王变了?
是日渐膨胀的野心,还是某一次不服皇上敕令,同样都是皇室血脉,凭什么十几岁少年都能坐得皇位,却让我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