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贯回到家里便问:“少爷呢?”
管家接过老爷的官帽,“回来了,在书房呢?”
楚贯侧目,“书房?他会这么听话?”说着起身就要去看看。
“老爷对少爷如此用心,少爷也不是小孩子了,又一向孝顺您,自然听话。”管家笑着帮楚览说话。
楚贯苦笑,“他若是听话,我就不会麻烦缠身。”
“周家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跟老爷您半点关系也无,少爷虽是跟那周允平关系亲近,但还是知道轻重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少爷心里清楚着呢。”
“他那哪是知道轻重,明明是人家嫌他蠢,不愿带着他玩。”楚贯对自家儿子吐槽起来非常不留情面。
管家哂笑,只能转开话题,“老爷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歇歇了。”他自小跟着楚贯做书童,后来又做了一府管家,对楚贯在朝中的事也知道一点。
“哎!”说到这个楚贯长长叹了口气,“老夫这下算是把朝中勋贵都得罪个干净。”
“陛下派您管这次秋税,难道不是信任您吗?”
“你不明白……”楚贯摇了摇头,那时周家事发,自己极力证明自己清白,刑部也未曾查到他牵连其中,却也被拖在漩涡里,朝臣避他如蛇蝎,直到周家的事差不多结束,他才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
谁又能想到有天晚上突然收到皇上口谕,当时他只以为是皇上秋后算账,不打算放过自己,却没想到迎来的只有宫中传旨内监,并不见刑部衙役和大理寺人。
不等他松口气,就见内侍监公公一甩手中拂尘,传出皇上口谕:“楚卿奏的缴税策可行,朕预采纳,改其细节,让无钱又无粮之家可延后半年,若还无钱无粮可从每月俸银中抽出五成,立碑刻文于户部,伯府、爵府皆清楚他们所缴纳之税去了何处,或赈灾或供了哪边军防。”
直到送走传口谕的内监,楚贯还一直是懵得,不明白改过的这些和他当初那篇何处有关联?
“老奴见识浅陋,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老爷听听就是。”管家谨慎道,“陛下派老爷管这次秋税,何尝不是信任老爷,上次周家的事情虽则老爷证明自己乃是清白,可是因着少爷的关系,就怕背后有嚼舌根地……”
管家话没说完,楚贯却知道他的未尽之言,朝中重臣就那么几个,他若是下马,侍郎的位置必要另责他人,权利地位面前,无人可免。
……
距离年节越来越近,也到了元微公主生辰,每年静远侯府都会开宴给公主庆贺,今年却有些例外,只请了几个小辈,其余故交朝臣遣人送了贺礼,公主府长史给每家也都带了回礼。
苏岫和祁宁一同来的侯府,管家迎两人到花厅。
迎面撞见许彦正和一个侍从交代,“父亲给母亲在花台准备的烟火,记住酉时中准时点火。”
祁宁笑着道,“侯爷和公主还是如此恩爱。”
许彦抬头看到两人,笑了,“来了!”边挥手让侍从退下。
“我带你们进去,韩将军也来了,在和爹说话。”许彦拍了拍苏岫肩膀:“还好这次来了,否则我就要去你府上堵人了。”
苏岫拱了拱手,“那次是因为我不在虞都,不是不想来,若是在,肯定来给彦哥庆贺。”
“喔?”许彦笑着看祁宁,“我可不知道,问了王爷也支支吾吾的没说清楚,还以为你不愿再理我了呢。”
“怎么会,彦哥说这话要让我自责死了。”随后又转头看祁宁,“你到底怎么说的?”
祁宁:……他转头不满看许彦,“我哪有说什么?明明是彦哥想的多,还有……”
他又转头瞪苏岫,“不是你让我保密的吗?”
苏岫瞪回去,“我让你保守秘密,是因为在国子监告假的理由是身体不适,肯定不能让旁人知晓真相,彦哥定然不会到处乱讲。”
“你……”
不等祁宁接着控诉,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怎么不进去?”
三人齐齐转头,行礼……
“公主!”
“母亲!”
元微公主一席珍珠白洒金绫罗广袖裙,笑的的温和,旁边站着一个身穿樱桃红裙装的少女,见了三人也微微福身。
祁宁笑嘻嘻,“公主身边这位小姐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元微公主轻嗔,“不得无理!”
转而介绍到,枢密院邱大人的嫡女,和我有缘,便常来府里陪我说话。”公主说着又转向邱棠,“这是祁小王爷。”
又指了指苏岫,“这位是苏家的小公子。”
苏岫拱手,“公主叫晚辈苏岫便好,当不得一声小公子。”
“棠儿识得苏公子。”邱棠道。
说着又给苏岫福了福身,“自上次别后,棠儿收到世子妃家奴传信,不敢轻易打扰,世子妃现在身子可还安好?”
苏岫按下心中疑惑,点头,“太医说只需要静养便可。”
“我都差点忘了,棠儿也算半个越州人。”公主笑着道,“你母亲也来自越州吧?”
邱棠微笑着点头,“公主没记错,母亲曾带着棠儿去给世子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