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鸿胪寺坐马车到长青街,街上坐落着几处大宅子,这些宅子不是哪个富商家的豪宅,也不是官员府邸,而是朝廷给蕃国来使落脚的馆驿。
工部负责修缮馆驿的官员叫梁霄,今年三十岁左右,进士出身。
“晚上长庆楼饮宴,苏大人同去吗?”梁霄客气的问,其实他是有点看不上苏岫的,他是进士出身,而苏岫不过是运气好,立了点功,就得皇上金口,得了这官位。
若说苏岫感觉不到别人异眼,也是不可能,有人喜欢自己也许不易察觉,但讨厌自己还是很容易就能发现,好在梁霄还算公私分明,虽看不上他,差事上却并未落下。
苏岫客气的回绝:“抱歉,家中还有事。”
梁霄讨了个没趣,撇撇嘴也走了。
苏岫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他一身绿色官袍很是打眼,离老远肖陏就看见他边走边跟元祥聊着什么,忙迎了上去,“公子来了,皇上在殿内等您呢。”
和肖陏打完招呼苏岫便直接进去,绕过屏风不设防差点和虞应淮撞上。
虞应淮搂住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人就训斥,“跑这么急做什么?”
“是不是快用午膳了?”苏岫后退一步左右瞧了瞧。
“把前两天裁造院送的东西拿来。”虞应淮朝肖陏吩咐了一句,就拉着人又回了屏风后面,“你这是来见我,还是为了吃饭?”
苏岫笑嘻嘻道,“当然是为了见陛下,您也知道我现在是有差事的人,每日都很忙,就是想陛下也不能时时都能见。”
虞应淮挑眉,“那请问这位小苏大人最近都在忙什么?”
苏岫也挑眉,“本官负责馆驿修缮之事,那是将来蕃国来使的住处,馆驿住所也算是我们大虞接待这些来使的门面,既不能奢华也不能寒酸,处处都要彰显我大虞大国风范,陛下您说本官的差事重不重要?”
虞应淮看苏岫得意的样子,心脏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又痒又酥,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吻上唇角,低声呢喃,“爱卿辛苦了。”
“唔。”苏岫嘴唇被堵住,却也没闲着,支支吾吾,“本官……不辛苦。”
虞应淮无奈,松开他,“先把衣服换上,都入秋了怎么还穿着单衣。”
“看来您是不知道还有秋老虎这一说。”苏岫耍贫。
“哪来这么多奇怪论调?”
“这可都是几千年来劳动人民得智慧结晶。”苏岫继续贫,“您等着吧,过几天肯定还会热起来。”
“海潮是准备了厚的里衣,不过忙起来又要出汗,我就只让他多拿了件披风。”苏岫张着胳膊由肖陏服侍着穿衣,还有些不好意思,“肖总管,还是我自己来吧。”
“公子别动,这处盘扣必须得有人帮着才行。”
苏岫小声问肖陏:“陛下是怎么吩咐的,他们不怀疑做这一套明显不合适陛下穿的衣袍是给谁的?”
肖陏也小声回道,“朝中大臣的官服,王爷、郡王的一些衣服有些也是宫中绣制,给您的衣服料子是好的,可是其他并未多加缀饰,所以不会引来有心人窥探。”
“我记得主修缮的事宜是工部负责。”虞应淮问,。
那意思,你一个监督的天天在现场也就罢了,为何还有忙起来出汗这件事。
“好玩嘛,我查了很多案卷,有的地方根据他们各国居住风俗略微改动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苏岫道。
虞应淮印象中是有这么一本鸿胪寺奏上的折子说了此事,也就没细问,既是想做些事便随他去吧,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苏岫说起了自己的另一层来意。
“吕成严三子也参加了本次武试?”虞应淮问。
苏岫点头,“旁人只知他有两个儿子,却不知还有个三少爷,叫吕平,听说还是吕夫人生的嫡次子,只因生他的时候难产,吕夫人伤了身子,便对这个儿子不喜,让奶娘带回老家抚养。”
“吕仲死后,吕成严便派人将他接了回来,据说吕平在老家跟着山上的一个道士学了一身武艺,。”
“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虞应淮好奇。
苏岫嘻嘻笑,“南翌这一个月一直都在监视吕家。”
“所以你怀疑吕成严让吕平回来并不单纯只为参加武试?”
“有什么目的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吕平参加武试的各处关节十分详尽,不像是临时塞进来,倒像是早有预谋。”
“南翌看见吕成严和吕平不止一次发生争吵,他不像是个会接受摆布的人。”
虞应淮移步到书案前看今日奏折,苏岫小尾巴似得跟过去,“武试有几个考官呀?”
“两个。”虞应淮答道。
“喔。”苏岫拿起墨条,心不在焉磨着,“都是谁?”
“清平王虞樾和太尉司马煜。”
“已经定下来了吗?”苏岫又问。
虞应淮放下手中狼毫笔,拉着人坐在自己腿上,“担心什么?”
苏岫老实摇头,“不知道,感觉可能会出事。”
虞应淮:“每年都是这两人,清平王是皇叔,且他在朝中没有官职,不用担心和考生勾结,司马煜,武官之首,为人正直,武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