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开业,门前的那条街道停放了很多私家小车。
在这个年代,有车的人家都不简单,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临川的富豪土豪全都到齐了。
有的是请来的,有的是来显摆的,更有聪明的是来找人脉的。
李新月也给高学峰夫妻俩发了请贴,高学峰正为下岗工人的事儿闹得头痛,但还是来捧了场。
李总见雷小熊终于睡过去了,这才出去找高学峰。
“今天厂里开了会,那几十号人只有关玲和单媛媛没给留后路,其他的人都要回来上班。”这个结果倒也是他的意料之中的:“另外有一个叫蓝学君的骨干找到我,居然说要停薪留职一年试试看。”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想让走的不走,不让走的却找他。
“那就给彼此一个机会。”李新月点了点头:“只有让人看到走出去的人并不比在厂里的差,这个改革才不用费劲儿。”
早些年国企改制,说起下岗人们的眼泪都能流成长河。
李新月记得上辈子有一个同学家,小时候她爸妈都是工人,穿的比谁都好,也经常有零用钱买吃的。
那时候她身边围了多女生,都说是她的好朋友。
如果按后来的标准说那就是大姐大的典范,学习总是拖后腿,但
架不住人家的好人缘,连老师都喜欢。
对孤零零独来独往的李总来说,总觉得那女生情商高人际关系好。
结果后来,她爹妈双双下岗,生活质量急剧下降,身边的朋友也慢慢的散去了。
李总后来才懂:那叫酒肉朋友。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也看出了人性的另一面。
至于说那闹自杀当然也有,只不过在网络还没有兴起的这个时代没有传播得那么快。
就算是有,也给强制压了下来隐瞒住了。
高学峰这边得到消息也是因为他和老马是铁哥们的原因,自己走过的坑自然希望老友绕道。
可是高学峰也无力阻挡这个趋势的到来,工人不下岗不裁员不变革,责任都在他身上。
“楼下的小齐也想要停薪留职。”高学峰道:“但是她提出的一个要求有点过份了。”
什么要求?
李新月听了暗暗称奇,这人还真是会抱大腿:居然提出让高学峰给她找一个项目。
说她不怕吃苦不怕累,只怕赚不到钱,但是她不愿意来会所当清洁工。
“这事儿没法答应。”李燕最近被高学峰厂里的事给连累了,整个人神精高度紧张,连做梦都是家里来了一堆的人说要在她家吃住,直接将自己
给吓醒:“老高啊,你们厂里太多麻烦事了。”
李燕在街道办就觉得是些婆婆麻麻的事没完没了,结果高学峰厂里下岗的事儿一弄,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大巫见小巫。
至少,那些闹腾的人没说要跟着去她家吃住。
“那有什么法子。在其位谋其职。”高学峰也头疼:“新月啊,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
“好,让马荣华送你们,我明天中午点过来,下午带了关玲她们回北隆。”李新月道:“对了,干爹,您说的那个小齐也让她来,我看看她能干点什么。”
“新月,这……干爹的事给你添麻烦了。”高学峰是真的没想到,在有些事情上李新月比自己还强。
这个干女儿啊,收得让他特别的喜欢。
“干爹,咱们是一家人,举手之劳的事儿不用客气,有用得着的地方告诉我一声就行。”李新月是真的很感激李燕两口子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施予了援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李总做人的原则。
第二天李新月到高学峰家的时候,楼下的小齐果然在。
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李燕她们叫小齐,李新月叫她齐阿姨。
“我就是想做点什么小生意,但又没有钱。”齐思言看向
李新月:“我真的不怕苦的。”
那能做什么?
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最近在厂里转了几圈,想到了一点,总觉得厂里的那些线头布条的有点用,但又不知道怎么用。”齐思言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线头布条,李新月想了想,嗯,确实有用。
“我们去修理厂修车的时候发现他们用棉线擦机油。”李新月道:“你可以去谈生意,让厂里将这些东西低价处理,然后送货到修理厂,中间赚点辛苦费。”
这样的话,也算是无本生意了。
从厂里拿货去修理厂,这样的生意只需要几十块钱就能启动了。
“无非就是一些磨一些嘴皮子,你既然想干就要舍得拉下这张脸。”李新月笑道:“有些人觉得丢脸,其实,这只不过是推销而已,谁家卖东西不吆喝,不同的是别人坐等客人上门,而你选择了送货上门,你主动去找客户。”
“我明白了。”齐思言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她就觉得可以干点啥。
等她走后,李燕说起这个齐思言也是不一个不容易的。
“她男人遇了车祸断了一条腿,对方又跑了。”李燕道:“靠着一个人的工资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