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春和茶楼,柳云清长吁一口气,她已经给了甲方尽可能好的方案,接不接受便不是她的事儿了。
自然,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且就等着迎接明天自己书坊的风光了!
夜里柳云清哪儿也没去,只好好在家里叮嘱几个小孩,小娘子自不必多说,明儿恐来得人多,连沈恒也得先借到书坊支应着去。
几个小孩儿得了新衣都高兴得不得了,饶是沈恒还算里头沉稳的,那黑亮的眼睛也眨巴眨巴,手去摸自己袖口的动作轻极了。
“嗨呀!我不都说了,你们好好跟着我干,以后要什么有什么,不过是一件子新衣,我下个月还要人给你们做夏天的衣裳呢,若因这个高兴着可没完了!”
沈恒紧忙上前表态:“大娘子瞧好吧,明儿我必将人都招呼得好好的,这几日跟着小满哥学了不少呢,以后我给大娘子挣钱,买好多好多新衣裳!”
“那我年纪小不好出去帮忙,我就给大娘子好好看家,好好带着三娘子玩!”
见哥哥如此说了,弟弟沈山也奶声奶气跟着说,当然,也少不了雨平雨安。
柳云清忍不住笑,看着跟前儿的几个小孩心头发软。
都是可怜的出身,都是特别能吃苦的,得了一点儿恩情便百倍报答,柳云清感慨连连,忍不住顺着高矮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好好!那大娘子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待你们遇着喜欢的想成家了,我一人给你们送一份聘礼、嫁妆,叫外头的谁也不敢小瞧咱们家的人!”
一句咱们家的人,可又叫他们感动坏了,这话可没法儿再说下去了。
柳云清失笑,连忙赶了四个小孩儿去睡觉。
都是长个儿的年纪,尤其是雨平和沈恒正是生长发育关键期,偏因着受苦,一年到头都没吃过个饱饭,而今个头还没得云溪高呢!
夜里歇得早,晨起天才蒙蒙亮柳云清就起身了,先去外头买了些早食,而后便难得挑了一身鲜艳些的衣裳换了。
抹胸是粉白的樱色,外头则罩着鲜亮的蔷薇红褙子,因着要招呼客人,下头仍是方便走动的两片裙,其上暗织着波纹,太阳下头一动便是灿灿闪烁。
柳云清照了照镜子,往头上多添了一对儿珍珠钗,见今儿抹胸低了些,脖子又显得空了,她又拿出一根细细的链子戴上。
平日里不打扮出去也不见得如何,今儿一打扮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才走到前院,正碰见齐氏拿了食儿要喂猫,柳云清脸上一热,扭头就扎到了自己的屋里,怎么看怎么有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齐氏跟着女儿进了屋,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倒不是笑女儿用力过猛,而是笑她这难得的小女儿家情态。
齐氏也不说什么多余的,只说这样好看的衣裳脸上需得画些妆才来得漂亮。
柳云清底子好,齐氏只替她描了远山眉,那胭脂在她唇中染了艳丽的颜色,旁的自不消多装饰,这个年纪的女孩就最是漂亮了。
“成了,出门吧,今儿可叫汴京都瞧瞧我家大娘子的风采,那些个嘴碎的总说坏话,而今可叫他们想攀都攀不着!”
柳云清热着脸出了门,得了街坊们一路的夸,这才叫她习惯了些。
到了书坊,招牌已然叫小满用红布蒙上,底下垂着一根红绳,今儿她便要拉着这个揭开自己全新的日子。
以后她的生意再不沾了柳成功的半点儿名声。
辰时两刻,前来祝贺的同行和老主顾们已然过来捧场,热热闹闹围了一圈,不断上前同柳云清说着恭喜的话。
小满光是手礼便收得手软,沈恒和几个伙计更是脸都快笑僵了。
宁时音带着管事来了,杜娘子姐妹也前来祝贺,连翠娘都送来了一份贺礼。
许是体贴她的名声,翠娘不曾亲自前来,连礼上的帖子都只写了翠一个字,柳云清心中感激着,心说杜娘子便是不答应,她也得好生将翠娘的事儿办漂亮了。
“吉时到——!揭牌子喽——!”
旁边柳云清从司人那儿请来了个主持人,且听着洪亮的声音响起,铜锣也热热闹闹的敲响,小满和伙计挑着几丈高的竹竿放了两挂爆竹。
雨平雨安二人挎着扎着红布的小篮子,朝周围看客撒着铜钱和红封,周围凑热闹的小孩儿们都疯了,吉祥话不断往外撂着。
爆竹声停,周围乐师们弹奏起喜庆的乐曲,柳云清讲了几句感激的话,在众人的恭喜声中揭开了自己的招牌。
倚窗看书的猫儿旁边落着极俊逸的清溪书坊四个大字,隐在人群中的齐氏默默流起泪来。
这不是伤心的泪,是为女儿的骄傲,也是为自己的解脱。
柳云清引着众人去书吧参观就座,今儿的茶点全部免费,由眼下汴京最火的春和茶楼提供。
而今她家的茶也是千金难买的,光是每日排队的人便要两条街长呢,只为这茶,大伙儿也得来捧场。
正招呼着小满叫大伙儿用红票抽签呢,忽的沈恒从门口奔了过来。
“娘、、娘诶、、、、”
柳云清笑着弹了傻小子一个脑瓜崩:“嘿!叫谁娘呢!怎么了,这么急慌慌的?”
沈恒指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