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赵里正神色有些严肃。
安小暖所说的这些问题,他方才不是没有考虑过。
可他觉得,这么多人都在往里头涌,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吧?
更何况,宁王可是大宁国最贤德的王爷,其美名,整个大宁国都知道啊。
而且宁王还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儿子,否则封号也不可能取‘宁’字,与国号相同。
在老百姓的心里,宁王的决定,很大程度上也能代表着当今皇上。
宁王要广开城门接收难民,不就相当于是朝廷的意思吗?
既是朝廷的意思,又能出什么问题呢?
安小暖见赵里正垂眸思考,却久久不语,又道:“赵伯,您要知道,咱们这些难民都是从北方来的。
这一路上缺吃缺喝,不知受了多少苦,见了多少血。
大多数的难民,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算宁王心善,难道他就不担心难民进城后会闹事?
行,咱们退一万步来讲,宁王相信咱们这些老百姓,不愿防着我们,那敌国的细作呢?
这大批大批的难民都是从北边来的,若敌国想混一些细作在里面,再简单不过了。”
说完,安小暖又指了指城门口:“您看城门口那边,无数的难民排队进入万丰府,可城门口却没有一个士兵对难民进行登记和分配。
情况紧急,没有路引也就罢了,可户籍文书这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出远门前总要带在身上的。
按正常的程序,难道这时候不该先让难民出示户籍文书,自证身份吗?
没有户籍文书的,说清楚户籍所在地,当场进行办理,然后再进行分配。
没有登记,如何知道难民的身份?不进行分配,难民进了城以后,该去哪里?
难不成要在城内四处游荡?引起城内混乱?”
安小暖提出的问题,每一个都击打在赵里正的心上。
若说粮食充足,不怕城内难民过多,那倒还能理解。
可如果连登记和分配都不做,连敌国有可能混入细作都不考虑在内的话,未免也太草率了,不像一个王爷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时,安小暖又继续表态:“当然了,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能代表所有人。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太过诡异了,应该小心一些,多等几日看看。
如果赵伯和诸位都觉得没问题,想进城安顿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不过,我们一家和翠花嫂子一家就不进去凑热闹了,我们先在外面等等。”
在经过安小暖的提醒后,赵里正心里也有了一把称。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切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样吧,我去跟大家伙儿说,好饭不怕晚,先等几天也无妨!”
言毕,赵里正还真把上饶村所有的人都叫了回来。
其中有好几户人家在安小暖和赵里正躲到一旁商讨时,又跑回去排队了。
这会儿啊,都已经排到中间咯。
突然被人拽回来,她们满肚子的气。
一听说先别进城,要在城外等上几天,她们顿时就炸了。
“什么?还要等几天?这是为什么啊?”
“就是!之前没遇到欢迎我们的地方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宁王的封地,为什么不进去啊?”
“宁王啊,这是宁王的地盘啊,有吃有喝有山有水,还有宁王保护,多好的地方啊!”
“我不管,你们不去我们去,我们一家是不想再受苦了!”
“赵里正,不是我们不听你的,你也看见了,这么多的难民都要排队进去,我们可不能落后啊。
去得晚了,这好吃的好喝的没了不打紧,再分不到好地方,这损失算谁的?”
众人七嘴八舌,都不想再观望了。
赵里正见状,只能把自己和安小暖的顾虑说了出来,又劝众人:“宁王是好,但他的封地,未必就是最好的落脚处啊。
你们想想,这万丰府距离我们上饶村,也就一千三百里路,实在算不上远。
倘若边境那边没能守住,敌军攻打过来,即便是宁王护着,咱们也有危险啊。
倒不如先观望几天,我们也趁此机会考虑清楚,看看是进城去,还是继续往南边走?”
“一千三百里还不远啊?已经够远了!”
“就是!一千三百里啊,咱们走了四个多月快五个月啊,就算敌军要过来,也得花些时间。
宁王我是信得过的,他一定能保护我们,就算保护不了,等敌军过来时我们再跑也行啊。”
不管赵里正怎么劝说,队伍里就是有一部分人铁了心要进城。
对此,赵里正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转头看向安小暖,示意安小暖说几句。
结果,安小暖却道:“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言毕,转身去逗狗崽子玩了。
什么叫助人情结?赵里正不知道。
但尊重他人命运,他听懂了,还觉得挺有道理。
于是,只能摆摆手,叹了口气道:“唉,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们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