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仁沉默了下来,武媚儿看着一脸凝重,缓缓坐在窗口边上那一把红木椅子上,眉头深深皱起的相公,心里隐约有些古怪的感觉。
什么时候,他会露出这样愁思的神态了?
“媚儿,你说我们这已经很有钱了,那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有钱以后,做什么?”武媚儿迟疑了片刻,显然是没有想明白李仁这话是什么意思。
“求田问舍?”武媚儿下意识地说道,有钱了就买房买地,这本就是人生常态,更加是一项最划算的投资。
说完这话以后,武媚儿看到自己相公眉头上深深皱着的眉头松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浩然之气!
武,媚儿在心中盘算了片刻,猛的想到了“浩然”这二字。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李仁人站在窗口前,声音低沉到了极致。
武媚儿一愣,千古江山,英雄无名孙仲谋处……这……天地浩大,江山无限,十万里苍茫大地扑面而来。
往古时代,英雄无数浪花般翻滚起来吗,汇成了滚滚东去的长江流水。
“呵——”少年人盯着灯火通明的东京城,不由冷笑出声“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
去。”
武媚儿表情骤然一变,似要说话,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般难以出声。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不知怎么地,李仁忽而嘲讽一笑:“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可叹可笑,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
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长须又短叹,李仁远眺东京城变得凝视的目光逐渐涣散下来,他轻声道:“好词!当真是好词啊!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好词啊!”
李仁转过头来,直视自己这一位有名无实的美娇妻:“媚儿,这就是我的理想,有些东西,你若是不理解,我不会强求你理解,但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去做的。
不仅仅以为我现在很有钱,哪怕……我是中人或者,下人之姿,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我就一定要为这个时代做一些事情。”
武媚儿目光欣赏,良久才开口:“你变了许多,我也怀疑,是什么山精妖怪占据了你的身体,原来那个李仁,必定是写不出金戈铁马、气
吞万里如虎的好句子,更不会有这等豪迈之情。”
李仁轻笑:“本就不是我李仁写的。”
“那是谁写的?”武熏儿目光略带挑衅,或者说是……挑逗,她虽为商贾之家的女子,却也通晓诗文韵律,若这世间当真有人做出这样一首力压古今的不朽之作来,她如何会不晓得?
天下人如何会不知?
再看李仁方才那副情愁满怀,不抒不快的模样,她更加断定这就是李仁所作的。
李仁想了想,辛弃疾还有七八十年才会出生,觉着自己是华夏子孙,祖宗留给自己的一切东西,都是自己的财宝,也就随意到:“我祖宗写的。”
对于这种乱认祖宗的行为,似乎有些孟浪,可……李仁分明发现自己这样说完以后,武媚儿脸上露出了片刻震惊的神色来,居然就没有再说别的什么话。
“这么说……你都已经知道了。”武媚儿说出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来,她自个儿的脸上,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来,接下来的话,虽然是看着李仁说的,可却分明是自己对着自己说的安慰之言:
“也对,你的祖先曾经创造过那等无法企及的辉煌,我爹那么宠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也很正常,你知道了以后,发生这些改变,也实属正常。”
李仁却听出话里有话,只是现在他自然不能直接问武熏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祖宗你很熟?
这话有点另类。
李仁想了想,还是决定专做自己就是武媚儿说的那样,知道了祖宗的丰功伟绩,以后一夜被感化,从此奋发图强,直奔人生巅峰而去的纨绔子弟。
“日后,有的事情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的事情,却别企图我会让步。”武媚儿话语骤然一冷。
李仁一愣,暗自觉得女人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就在于你明明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征服了她,可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是有道理的。
李仁重新坐下,这一刻他面前的武媚儿已经不再是娘子,更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智慧通达,能与之商议生死大事的谋臣。
花一舟的事情,只是三言两语说完,便能让人感到莫大的悲愤,杀良冒功这样的行为,杀一百次、一千次,都不为过。
“我们手底下有不少的人,可以去调查李复圭的作息时间,可……”武媚儿迟疑了片刻。
李仁道:“有什
么难做的地方吗?”
“难做在于,我们如此明目张胆的去调查一位朝廷命官,只怕会被有心人注意到。”武媚儿沉吟片刻,旋即说道:
“你现在进入官场中,倒是需要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