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降自古以来就带着各种各样非议。
通常的观念,都认为杀降不祥,将来会有灾祸降临。
诸如最出名的人屠白起,便有人认为他的死亡,和杀降有关。
李仁一开始担心自己这令书过去以后,沈括和折可适两人会杀降。
毕竟两人曾经领军和西夏军交战多时,仇恨都已经难以分解了。
如果真的做出杀降这样的事情来,也算是说得过去的。
但李师师一番话,却有点醒了李仁。
不是谁都和李仁一样的。
永乐城杀降,那是一定要杀的。
不杀了那二十万西夏国精锐,就没有今日的胜利。
现在杀降,便就只是单纯意义的屠杀,留下不好的名声也是固然。
令书以飞快的速度送往各处。
宋江领着一百亲兵,骑马把李至忠送到了江边上,一艘还没有上油漆的新造大木船,早就已经停在这里等候多时。
“上船!”宋江一声令下,一百骑士中分出二十人,跟随他上船,朝着看不到对岸的黄河缓缓的摇动起来船桨。
风向不对,想要到对面,就只能依靠双手摇桨。
李至忠看着对岸,满江的余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这一段属于
上游,河水还是非常清澈的,只有到了中下游,河水才会充满泥沙,变成名副其实的黄河。
他回过头来,发现宋江一张黑脸正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干笑两声。
宋江却面无表情,不苟言笑。
一行人是在天黑的时候,到达对岸的。
对面的守军围绕着渡口上,火光通明,甚至还有人已经点燃了火箭,对准了这一艘从东岸过来的船只。
“不要放箭,我是李至忠!出使的副使臣!”
李至忠站在船头上,大声吼道。
宋江黑黢黢的脸上,不受控制的留下了一丝冷汗,但是他却还是镇定,一言不发。
那些准备放箭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李至忠?”
“是我!是我!快些散掉,不要放箭!”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认得李至忠,便挥了挥手:“你等全部散开,那是李大人!”
一群军汉这才松开了弓弦,大木船缓缓地在渡口边上停住,一群人簇拥了上来,发现船上坐着的除了李至忠一个人外,全是汉军,一个个顿时吓得把手中的战矛都举了起来。
“不得胡来!”李至忠断喝一声:“叶悖麻,太后銮驾在何处,快带我过去!”
宋
江按在腰间剑柄上的手这才松开,但里边却已经全是冷汗了。
那人群中走来的老将挥了一下手:“不得无礼,全部散开!”
老将走上前来,看了看李至忠,又看了看宋江等一群汉军,有些失落的问道:“没成吗?”
“唉!见到了太后再说吧!”李至忠叹了一口气,他回过头来指着宋江等汉军:
“不可冒犯。”
叶悖麻闻言,咬紧了牙齿冷哼一声:“知道了!”他转头朝着身边的军汉们喝道:“任何人都不得上前来,不得生事!”
“得令!”
一群军汉们大声喝道。
李至忠回头看了一眼宋江的等人,拱手道:“诸位,还请在此等候!”
“无妨,只管去便是。”宋江坐得笔直,挥了挥手,俨然有种大气。
这动作令叶悖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宋江。
“太后和圣上都来了,就在军营中等着消息呢。”叶悖麻一边走一边说,他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那个人难不成就是汉人的文定侯?”
“不是他。”李至忠回想起那个英姿勃发的李仁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冒凉气,“先不说这些了,你我现在已经是亡国之人了。”
话语有些沉重,叶悖麻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我先进去,你在这里候着。”大帐外,叶悖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李至忠,摇摇头,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了进去,就像是他身上的铁甲太重,压得他难以前行。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大帐中人影闪动,李至忠看得出来是大帐中的火盆让人重新添加上了柴火。
“进去吧!”叶悖麻走了出来,身上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卸掉了,他的头发花白,身子佝偻,和之前那个能披着几十斤重的甲胄,依旧能行走如风的猛将,简直判若两人。
李至忠没说话,低着头走了进去。
大帐中人不多,除了几个侍奉着的宫娥以外,便只有面无血色的皇帝,和谢谢靠在榻上的太后。
“书信呢?”
李至忠方才要行礼,太后干涩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这声音令李至忠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把令书递了上去。
太后翻看了几眼,抬起眼睛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娥。
那宫娥和身边一个宫娥走到大帐外边,李至忠微微侧脸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火光通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各军大将,文武百官。
“扶哀
家起来。”太后吃力的说了一声。
立在边上的宫娥赶紧上前,把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