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江寻趴在床上睡得香甜,双唇微张,泄出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门锁轻轻扭动,江寻耸动一下耳朵,眉头微皱,无意识地抬头换了个姿势,面朝窗户。
沈阔就着昏暗的光线,轻踩着脚步走到床边,绕到窗户那头,缓缓蹲下,目光幽暗地盯着江寻的睡脸。
他伸出手想触碰江寻的脸,又怕把人吵醒,只能用视线勾勒对方的五官,从眉毛往下移动,直到停留在微启的唇上。
我是喝醉了吗,为什么会做这种半夜偷溜进江寻房间偷窥他的变态举动。
一定是喝醉了,沈阔默默给自己洗脑。
宴会厅里面的宾客轮番给自己敬酒,一定是喝醉了。
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床边,脸蛋和江寻凑得很近,近到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江寻的睫毛浓密卷翘,沈阔隐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江寻眼皮颤动几下,睫毛刷过他的指腹,泛起一丝痒意。
江寻的眼即使在瞪人的时候,也透着别样风情,尤其生气的时候,眼尾红红的,惹人怜惜。
江寻的唇瓣,很软,触感冰凉,内里又炽热无比。
指腹不自觉地在他唇上摩挲,沈阔呼吸一滞,只觉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一股热意冲上脑袋,一堆邪恶的念头层出不穷。
他喉结重重滚动一下,口干舌燥,眼里只看到江寻的唇,他缓缓靠近即将碰上的时候,江寻忽然翻了个身。
沈阔双瞳微缩,回过神,心脏发出剧烈的跳动声,似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魔障了,他居然想亲江寻。
他晃了晃脑袋,认为自己只是鬼迷心窍,站起身,静静凝望着江寻的背影,待心脏恢复平静,才缓步离开房间。
听到关门声,江寻才睁开眼,眼里红芒一闪而过,呢喃道:“沈阔,你完了,还说自己是直男,哪位直男会三更半夜跑来我床边视奸我,还想偷亲我!”
他翻了个身,趴着床,双手伸进枕头下方,再次闭上眼。
翌日一早,窗户传来“咯咯咯”的声音。
江寻拧起眉,拿被子盖住脸。
然而,“咯咯咯”的响声连绵不绝,誓要把江寻吵醒为止。
江寻抬起头,半眯着眼循声望去,一只头部血淋淋模糊看不清脸的男鬼趴在窗口,用那只青灰色的手敲打着窗户。
他被鬼扰了清梦,眉宇间满是烦躁,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冷意,“进来。”
男鬼化作黑雾从窗口缝隙钻入,在距离床边两米的地方停下。
“大师……您昨晚让我跟踪的那个女人,刚才去了私人医院,看……看男科。”男鬼磕磕巴巴说了一句,声音嘶哑难听。
江寻挠了挠凌乱的发丝,打了一个哈欠,淡声问:“为什么看男科?”
男鬼身子轻颤,声音小了些许:“听她口述昨晚随意拉了一个男人那个那个,没做安全措施,然后就瘙痒发炎了……医生似乎和她很熟,还特地为她以往的病情整理了一个文件夹,放在1号诊室桌子下方第二格抽屉里。”
江寻:……
一大早听这么炸裂的事情,有点毁三观。
不过想到女总裁是双性人,jj有问题,看男科好像也挺正常。
“大师,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男鬼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两手紧握在一起,周身泛起粉红泡泡,一副我是迷弟的姿态。
他是新魂,昨晚骑着心爱的小摩托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期间被醉酒货车司机追尾,头部卷入货车车轮,当场身亡。
年迈的父母得知消息,来到事故发生地点哭得撕心裂肺,还为他烧了不少纸钱,然而纸钱上面没有归属名,钱未入袋就被孤魂野鬼抢夺。
男鬼魂力太弱,自然无法打赢作案经验丰富的孤魂野鬼。
好在大师及时出现,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给他黑暗的鬼生送上一丝温暖。
他下定决心要成为大师的小跟班,然而大师似乎不太情愿。
江寻朝他挥了挥手,冷漠地说:“没事,滚吧。”
男鬼周身的粉红泡泡霎时破灭,他可怜巴巴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朝窗户挪去。
“等等。”江寻忽然开口。
男鬼全身一震,迅速转身,露出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兴奋地说:“大师有什么吩咐!”
江寻重新躺下,语气不快,“把窗外的小鸟赶走,叽叽喳喳吵死人。”
“收到!”男鬼激动地应了一声,瞬间化作黑雾奔向窗户。
房间陷入寂静,江寻闭上眼准备入睡。
“咚咚咚”
门被大力敲响。
江寻咬牙低骂一声,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么。
“开门。”低沉压抑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是沈阔。
“靠!半夜偷看还不够,一大早还来骚扰。”江寻坐起身,瞪着房门碎碎念。
沈阔再次敲门,声音越来越大,江寻忍无可忍,赤着脚快步走过去,随即深呼吸一口气,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幽怨地瞪着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没好气地说:“有事?”
沈阔微眯起眼,透过缝隙扫向房间,冷声道:“谁在你房间。”
江寻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