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那本古籍,才见得它那早已残缺不堪的封面,尘灰铺面,不知沉淀了多久,书脊上的文字只能隐约看出浮生二字。
灵气的沉厚淹没了云逸尘,他只敢轻轻触碰,去感受这本书——书后尽数泛出春光,繁华正央,葱戎年后,一派峥嵘如鬼工。
还未来得及往后翻阅,云逸尘就从沉浸中被拉了出来。
“你就是云逸尘吗?你好厉害啊!!”说话的是一跳脱男子,胸前挂起半枚翡翠,披发至肩,手握着佩剑不停摇晃,每个动作都透露出无限崇拜。
云逸尘挠了挠头,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我叫江华年,我决定了,我要把你当作我的偶像。”江华年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云逸尘。
云逸尘对这名字有着朦胧的印象:“温陵江家,好像有一人跟他羁绊很深来着?”
“年儿,不得无礼。”来者长的与江华年三分相似,却比他看起来成熟许多,他向云逸尘抱拳致歉,“唐突了云兄,我弟弟太过冒犯,我是江一弦。”
云逸尘注意到了另半块翡翠,“哪里哪里,幸会江兄。”他记起来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作者倒是会取名。但江氏二兄弟,最后不是一死一伤……”
他复杂地看着眼前二人嬉闹。
“我才没有唐突呢,人家还跟我打招呼。”
“华年,你没有看见人家正在挑选剑诀吗?”
“没事,你们选好剑诀了吗?”云逸尘收起目光,对二人笑笑,“我们到时候试炼可以搭个伙。”
“好耶,云兄想跟我们搭伙。”江华年激动的喊了出来,似乎忘记了他们还在藏经阁中。
“噤声,你忘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吗?”江一弦有些生气,江华年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作闭嘴状,“我们已经选好剑诀了,不过搭伙是何意。”
“哎呀哥,搭伙不就是合作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懂呢?”江华年有些着急。
“哥哥就是谨慎些。”云逸尘拍去手上沾染的尘灰,拿起《浮生》,玩世不恭的瞥了两人一眼,“多个朋友多条路,毕竟雾穹森林的试炼不是这么好过的。”
“说的有理,不过云兄,我们得先考虑一下。”江一弦眼神警惕起来。
“理解。”云逸尘愈发欣赏江一弦,心思缜密,天元宗的弟子不知有多少豺狼虎豹隐藏其中,从不随意相信别人,虽容易疏远无助,但同时也少了那么几分被背后捅刀子的风险。
云逸尘转身吹着口哨,拿着《浮生》离开了。
“哥,你为什么不答应他。”江华年十分不解,江一弦没有回答江华年,他盯着云逸尘的背影,思索良久,直到人已经无影踪了才回过神来。
他敲了敲江一弦的脑袋,“《风宇》练的怎么样了,就想着抱人家大腿。”
江华年揉了揉脑袋朝江一弦吐了下舌头,“反正比你厉害。”
云逸尘回到房间,将古籍放在榻上慢慢翻了起来,奇怪的是,整本书,只能看到第一页的文字,“奇怪,这难不成是天书吗?”
他转身点燃蜡烛,将书缓缓摊开,放在火上烘烤了一番,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又试着透光看,用水泡……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那书却好像金刚不坏,硬是一点反应没有。
云逸尘不再挣扎,他开始研究起这第一页的文字,虽然已模糊的不成样子,但还是能大概辨别——花开花败,珠尘蒙散,折枝堪折枝,浮生梦浮生……
“不对,这跟我当时眼前浮现之境完全不同,怎么会这么瑟凉。”云逸尘不解其意,在床上辗转半许,实在没办法得到答案,也就只好将《浮生》放下,去练剑了。
接下来的一周,云逸尘不断尝试着运行这功法,但无一不是无疾而终,他没有多余时间能浪费到这本无字天书上,只能望洋兴叹,暂且放下它。
“只剩下一周了,我现在是炼气七段,不知是否够用。”虽身负十成仙缘,任何修炼都会简单许多,但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况且是跟如此多天骄对抗,不论是谁压力都会巨大。
每当他想放松,眼前不断浮现的是沈时绥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他不可能做到让此事在他面前上演。有了挂牵,一切便有了理由。
一周的光阴很快,转瞬即逝,只不过几个日升月落,云逸尘一改往日逍遥,早早收拾好装束,与同门新生一齐来到雾穹森林。
一阵花影成双,一对喜鹊鸣泱,掌门于云雾缭绕中行至新生面前,宇宙的三色虹光映射世间,和着掌门脚步,后面跟着的是一众亲传子弟。
沈时绥与平常一般的清冷,云逸尘直盯着他看入了迷,片刻后,眼前强光让他回过神来。
只见得,霞云刚于天阙上盛放,掌门便挥手引来一道日光破去沉蒙,那刻天地苍茫,洪荒一片,青鸢南飞鸣艳里。
“我是你们最后一道试炼的主考官,陈璟佑。”掌门轻撩风动,长襟揽起,挽拳作礼,“行礼。”一声惊天门。
那是令所有天元宗弟子都忘不了的一刻——陈璟佑躬身,随即而来的是所有长老的赐礼——只一声便震天撼地。
“祝君武运隆昌。”
今日运势: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