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仪晋位之后,就满心欢喜的等着李景琏晚上来翊坤宫。后妃晋位,陛下晚上去看看,这是宫里惯例。
可惜的是,她等到天黑了,宫中的暮鼓敲响,过了许久,李景琏的圣驾都未曾降临。
“陛下到底去哪了!”李昭仪愤愤不平,今天是她晋位的好日子,陛下怎么都不来看她?
流花小心地伺候着,劝慰道:“娘娘,您如今身怀六甲,陛下许是怕来了伤着您,因此才不来呢。”
这么一说,李昭仪心里倒是顺了口气。
“可打听到陛下今夜去了哪里?”
照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流花,有些唯唯诺诺,流花见李昭仪愤恨的模样,也不敢开口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说话啊!”
照月忙道:“主子,陛下去了……景仁宫。”
景仁宫,不就是丽贵人和安美人。
“好啊!本宫白日里才罚了这两个贱人,陛下晚上就去看望,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不气是假的,李昭仪这时候,是真的不开心。
随之而来的就是杯盏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谩骂,李昭仪的泪水渐渐决堤。
宫女们都吓得不敢出声,照月示意众人都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主仆三人。
流花跪着爬到李昭仪身边,担忧道:“娘娘,您要消消气,万不能因着这些琐事气坏了身子,否则小皇子要怎么办呢?”
照月同样乞求道:“是啊,娘娘,你为了肚子里面的小皇子,也不能再作贱自己了。”
李昭仪抹了抹眼泪,一把抓起流花、照月的手,忍不住问道:“你们说,陛下是真的喜欢我吗?”
“娘娘,这自然是的,陛下若是不喜欢您,又何必给您晋位呢。”
“是啊,娘娘,您如今是后妃之首,足以见得陛下对您的真心。”
听了这话,李昭仪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陛下是喜欢她的吧?
否则何必要给她晋位呢?何必要为了她驳回皇后的面子呢?
她时常嚣张跋扈,又何尝不是在试探陛下的心思呢?
可有时候,她无法从陛下的身上感受到一丝丝爱意。陛下的眼睛如同寒潭一般,看她的时候,从来都不带情感。
她甚至无法琢磨清楚,陛下到底爱不爱她。
或许这便是帝王吗?伴君如伴虎,心有戚戚焉。帝王的心思莫测,旁人怎么能随意知晓?
李昭仪这般安慰着自己,内心渐渐平稳下来,“如今坤宁宫内能安插进人手吗?”
不管怎么说,皇后那里她是要斗下去的。
流花脸上露出几分苦涩,道:“主子,皇后娘娘在后宫经营许久,坤宁宫被皇后娘娘守的如同铁桶一般,奴婢们实在没办法。”
李昭仪叹了口气,“这事慢慢来,总会有机会的。”
照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主子,承乾宫的人传来消息,说惠美人有了身孕,还比娘娘早几日呢。”
李昭仪扯出几分冷笑,“今日说什么恭喜的话,只怕想着暗地里把本宫推出去,她自己好好养胎呢。”
宫妃怀孕本就需要上报给皇后,惠美人藏着掖着,其心思谁人不知?无非是怕遭了陷害。
只是一个小小妃嫔哪里能防的住旁人呢?
宫里,也只有一宫主位才能够管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把自己的宫室经营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小妃嫔都想着依靠高位妃嫔。因为高位妃嫔有保障,最起码身边不会漏成筛子,什么消息都瞒不住。
“娘娘,咱们可要动手?”流花问道。
李昭仪神色僵了僵,她跋扈是真的,可要去害一条性命,却犹豫了。
“这……到底是一条性命……”
照月略显着急道:“娘娘,此时万万不能犹豫啊,如今宫里大皇子殁了,二皇子又是染过花柳病的,自然不能继承大统,若是娘娘您诞下皇子,那将来便是有了诸多优势。”
照月这话说的明白,李昭仪一时之间也有些心动。
慈宁宫时疫陛下必然知道内情,因此二皇子在陛下心中早已经不可能继承大统。得过脏病的人,怎么能登上帝位?
“即便如此又如何?除了惠美人的孩子,还有皇后。”李昭仪顿了顿道:“皇后若是生下嫡子,旁人依旧争不过。”
一个嫡出身份就可以压死诸多皇子。
“娘娘,那咱们就想办法让皇后娘娘再也生不出孩子来。”流花浮现出几分狠毒,“如今当务之急是先除掉惠美人的孩子,没了惠美人这个隐患,到时候咱们的小皇子便是众皇子之贤长,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啊,娘娘您要为了小皇子做打算啊。”
李昭仪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像是被拉动了某一根弦,牵引着她逐渐走向了另一条路。
若是皇后生不出孩子,除去二皇子,自己的孩子又是诸皇子之长,那未来真不好说。
“是啊娘娘,皇后那边我们再徐徐图之,如今唯一的变数便是惠美人那边,若是惠美人先一步生下皇子,那咱们的优势可就没了。”照月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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