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是戚郁第一次进江让的房间,却不是第一次看到。
比起监控器中稍显失真的画面,眼前略显昏黄的灯光仿佛泛着细微的暖意,白漆书桌上堆满了书籍,笔记本被主人笨拙地记满了字迹。
床头柜上除却铃铛摆件,还摆着水杯、一个简陋的小台灯,以及勤俭惯了的主人舍不得丢的各种小物件。
简陋的小屋也因此显得格外温馨,轻易令人联想到‘家庭’、‘生活’之类的词汇。
只是这些戚郁都没有心情细细的去观察、触碰了。
毕竟此时omega的全部心神都被床榻上小屋的主人牢牢吸引住了。
可怜的老实人此时正仰躺在纯白的床榻上,往日算得上英气的脸庞此时微微发红,麦色的额头溢出细微的汗水,隐约的青筋鼓胀在太阳穴上,beta似乎骨子里便保有最封建的思想,即便面对忍无可忍的欲·望,他依旧只会隐忍地咬牙、喉头吞咽。
他试图去压制、去忍耐、去否定。
可身体却并不如他所愿。
黑色的西装外套早已被忍无可忍的主人暴力扯开了,于是那白色贴身衬衫下鼓囊充血的肌肉便愈发一览无遗起来。
beta似乎已经到临界点了,他笔直有力的双腿分.开,西装裤几乎要被崩裂开来,那双略显粗糙的手腕病态地颤抖、青筋暴起。
他试图在迷幻中去安抚、拯救自己。
只是青涩的、毫无经验的青年人根本无法从欲·望的囚笼中释放自己,于是他只能弓起绷紧的脊背,更加无章法地去祈求救赎。
昏黄的灯光暧昧地挥洒在那具健康的、泛着红的蜜色的躯体上,空气都仿佛能挤出某些渴望的液体。
戚郁盯着看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
长发的omega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刀尖劈碎了般的疼,剧烈痛苦令他的眼睛充血到近乎令人恐惧的程度,他不断地回想起那些贱货们触碰江让的手。
多么白、多么娇嫩的手指,仿佛一掐就会陷出汁水来,不像他的手——
阴郁至极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腕上。
苍白、丑陋、畸瘦,甚至还有一些经过淡化却依旧丑陋的陈年淡疤。
脑海中似乎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男人的面上近乎泛出一种死亡的青灰,黑色的长发缠在他的耳侧、脸畔,殷红的唇似乎下一瞬便会吐出黑红的鲜血。
灯光下,床榻边僵硬立着的高挑影子被操控一般地矮下身体。
那影子慢慢与床榻上的青年重叠。
顺直、温凉的长发接触到白色的床铺竟也卷曲了起来,omega那张从来苍白死灰的脸庞此时竟泛起病态一般的粉红,他低垂的眼眸看向彻底陷入混乱的beta,眼周红到近乎可怜的程度。
他带着痛苦、病痛、渴望与自卑彻底矮下贵族的头颅,用溢满欲.望的嘴唇去追逐一位世人眼中无能、可笑、如尘埃一般的beta。
“江让中药了,带医生来他的房间,别让其他人看见。”长发男人低垂着头,面无表情道。
戚郁言毕,猛地将手机摔砸在地板上。
他死死环住自己的双臂,指甲近乎扎入血肉之中,通红的眼眶不停地溢出水液,面上却毫无表情。
当管家带着医生来到江让的房间时,却没有看到多余的人,并不宽敞的房间整洁干净,床榻上的青年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一切平静的像是从未有第二个人进入。
*
江让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从宴会过后,戚郁便有将一个星期没有再回过李家别墅。
往日里青年几乎与男主人形影不离,这一个星期近乎像是对方在与他刻意冷战一般。
但老实的beta自然察觉不到,青年依旧如往日一般有条不紊地做好自己的事务,虽然一开始有些疑惑担忧,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男主人第一天告诉他的话依旧历历在目,他是主家招聘的仆人,只需要依照吩咐做事就好,不该问的不用多问,像这些大人物,应当都是极其注意隐私的。
已经到月末了,江让拿到了来城市打工的第一份工资。
工资相当丰厚,但是beta拿出本子认真计算了一番发现还是不太够用,除却他爹与阿柳的医药费,还有一些家用品也费钱,包括雇佣旁人照顾的费用,一笔笔都是钱。
江让从丰厚的信封中抽出极小部分钞票压在床底下的蛇皮袋子中,随后便带上剩余的钱请了半天假去了集市。
峤城大多是富人齐聚的中心商城,物价惊人。
好在青年先前专门研究过,这边也并不只有富人,底层人民也有专门的集市,那里的东西虽然质量无法比较,却也算是便宜耐用。
江让认真挑选了许久,大多是带给杭柳和他爹的礼品补品之类的东西,大包小包几乎塞满了。
期间,江让路过一家服装店,身姿优越的模特假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很修身的款式,beta莫名的想到同样喜欢穿黑色的戚郁。
戚郁是个天生的衣架子,抛去阴沉森冷的气质,气质与容貌出众,哪怕是沉闷的黑色也能穿得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