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无法,只能偷偷的把刚才萧梨暗自给沈易上眼药的事给说了一遍。
沈易眨巴了两下眼,他没想到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会是他外甥媳妇。
不敢相信刚才那阴恻恻的眼神,是一向畏畏缩缩的萧所瞪的,他再凝神看去,站在几丈远的萧梨已经换了一副神色。
怎么说呢,这神色有些玩味。
沈易有些懵,想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满大可说清楚。
然而他不知道,就在刚刚,萧梨做了一个决定。
萧梨想通了,不行,她还得单飞,这群人的脑回路实在是太新奇了,她有点跟不上,她别的没有,唯有这条小命她还是挺珍视的。
她昨晚感受过了,原身的意识已经越来薄弱,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副身体就能完全由她操控了。
到时候若萧童生父子愿意和她一起单飞,她会待他们如亲人,若是不愿也好,她就把昨晚得来的那笔横财都拿出来买个自由身,萧童生应该能同意。
有了那一百三十两银子,别说给宝儿娶媳妇了,给萧童生也捎带脚娶一个都没问题。
想通这些,萧梨心情好了不少,赶路的同时还割了不少晒干了的灯芯草,编起了草鞋。
相安无事的又走了两日。
大家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
休息的时候, 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你说咱是不是早就翻过咱村跟前的那座凤凰山了?
我觉的应该是,这都六天了,咱今个上山明个下山的可劲折腾,应该换了一座山才是。
可不咋地,我这鞋底都磨烂两双了,要不是学了阿梨把草鞋套在鞋子外面,怕是这最后一双鞋都撑不到最后。
可不咋地,咱村的小媳妇谁有阿梨会过日子。
可别瞎说,阿梨咋就是小媳妇了,宝儿才多大啊,人家可还是小姑娘呢
几个妇人在哪打趣,萧梨全当耳背,自顾自的拿着针线跟一块棉布做斗争。
“阿梨,别这么不合群啊,过来跟嫂子们乐呵乐呵!”
萧梨抬起头:“大牛嫂,不是我不想乐呵,你看帮我家挑担子的坨子,还穿着褂子呢,这天越发的冷,咱走在密林里,有时大半天也难见太阳,我担心他再冻出个好歹来,就他那体格,你说我家谁能扛得动啊!”
萧梨也很无奈,她也想跟这群妇人们一扯老婆舌消遣一下,可她又心软,不忍心看别人都穿夹袄,就坨子一人还光膀子。
“哎呦我天,阿梨没说我还没注意呢,那傻子一天也难说一个字,就走在最后面,这样阿梨,我那还有一把棉花,出门时揣怀里的,我给你拿来,给那傻小子续上。”
大牛媳妇和她婆婆一样,是个心直口快的爽朗性格。
萧梨道谢。
“我这也有一把,不过是前两年剩下,阿梨别嫌弃。”萧大辈的大儿媳妇也从身边的包袱里摸出一把有些发黑的棉花。
“不嫌弃,谢谢大嫂。”萧梨笑眯了眼。
经过丢孩子那件事,村里这些人小心思还有,不过明显的比以前团结了,也不知因何缘故,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们也乐意往她跟前凑了。
没有棉花的小妇人也会来事,摆摆手招萧梨过去:“阿梨,来到我们这边来,咱都带着针线呢,那傻小子的衣裳一人缝两针就给他缝好了。”
萧梨也没客气,她虽有原身的记忆,会些针线活,可这手怎么理怎么不听使唤,还是靠大家来的快一些。
就这样,几个妇人叽叽喳喳的围着篝火照明,一个时辰不到,一件用几块不同颜色的布头拼接而成的夹袄就做成了。
萧梨给众人道谢后,去男人堆里叫坨子。
坨子正跟沈易、喜子还有宝儿他们坐在一起。
见萧梨向他们摆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问道:“宝儿媳妇叫我。”
“对啊,你过来试试这件袄子,若不合适了我好尽快给你改一改。”
坨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蹭站起高兴的两只手握了松,松了握的,也难怪大家都叫他傻小子。
坨子的个头,应该是这群人里最高的那个,差不多得一米九往上了,最重要的是他骨架也大,倒不至于是个大胖子,但怎么着也得有个二百多斤。
偏偏他行为举止都跟个小孩子似的,可不就憨态萌出吗。
看着穿上新衣服的坨子欣喜的模样,沈易也站了起来:“宝儿媳妇,我代坨子谢谢你。”
“小舅不用跟我客气,坨子帮了这个家很多,给他做件衣裳是应该的,不过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现如今怎么着也是深秋初冬的季节了,坨子虽脑子不好用,可也不至于不知道冷暖吧,他家里很穷吗?”
这个问题萧梨问过喜子,可喜子给她含糊过去了,萧梨就猜到喜子定是不知的。
沈易没有多想就答道:“那倒不至于,坨子的家在镇上,家里日子还能过得去,但他出生时母亲难产,没几日就去了,后来他爹再娶,他一直由他阿奶照顾,约莫坨子十三岁的时候,他阿奶病重不能再护着他,因他有把子力气就被继母赶出来做了脚力,你也知道就他这样的,不被人卖了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挣到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