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绰很会察言观色,贴心地劝殷不染回去歇息。
还笑着夸赞:“尊者真是医者仁心,我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而后者没有推脱,悠悠走出几步后突然回眸:“不跟上来吗?”
宁若缺原本轻轻落下的心,又差点跳出嗓子眼。
“我……”
殷不染烦躁地蹙起细眉:“你的病情又加重了,拖不得,今晚就得治。”
连带着清桐也不满地乜她,似乎是在埋怨她为什么惹殷不染烦心。
宁若缺:“……”
坏了,她要是真跟上去,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逃不开了。
宁若缺还在纠结,目光滑到颜菱歌脸上,开始思考要不要拿她做借口。
谁知就连颜菱歌也无比诚恳地劝道:“前辈,还是身体重要。”
宁若缺
() 感觉自己就像只身不由己的木偶,被人抬着架着上舞台,演一出莫名其妙的戏。
可她只想找回自己的剑。
眼看殷不染的脸色越来越冷,宁若缺郁闷地垂眸,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眼中的不情愿。
“好。”
病人总比未婚妻好,宁若缺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身份。
她跟在殷不染身后,快要跨出院门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阑珊的地方,竹影摇晃。
颜菱歌孤零零地站着,朝她小弧度地挥了挥手,露出一抹腼腆的笑。
宁若缺学着她的动作,也招了招,小跑两步后追上了殷不染。
*
不得不说,明光阁供给殷不染的住处非同一般。
坐北朝南的院子,溪水潺潺,绿萼梅傲雪凌霜,假山凉亭一样不缺。又以灵石布阵,聚集起大量灵气。
屋内更是处处精心设计,连窗沿都是上好的红木,是宁若缺没有体验过的有钱。
她才跟殷不染走进屋,清桐就自觉关上门,退了出去。
宁若缺觉得这个小姑娘怪怪的,总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殷不染拿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放在了桌子上。
一时间雾气蒸腾,阴寒的气息铺满房间,再以极短的时间消散。
宁若缺侧耳,再听不见屋外的声音了,就像是被丢进了一片单独的空间。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蜃楼珠”,全天下不过十枚。
她见殷不染脱下厚重的斗篷,没什么精神地靠到了贵妃塌上,唇色比初见时更加苍白。
宁若缺不敢坐。
她斟酌了片刻,迟疑地开口:“你来明光阁做什么?”
明光阁不是什么声名显赫的大门派,以殷不染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亲自来。
殷不染撇过头:“我累了,今晚不想谈这些。”
她抬手轻轻一抽,发带落于榻上。
满头白发披散开来,丢掉了所有的端庄矜持,平添了分猫儿一样的慵懒。
随后抬了抬下巴:“况且这么好的月色,聊正事太过可惜。”
宁若缺虽然很想问个明白,但看对方实在是困,连吐字都绵绵的,仿佛缠在一起的毛线团。
她只好颔首:“你说得对,今晚月光正好,我得抓紧修炼。”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她太相信自己的经验了。
但修真界以实力为尊,若遇上强敌,经验很难弥补修为上的差距。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吃大亏。
她环视屋内,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打坐,不会打扰殷不染休息。
殷不染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宁若缺就已经背过身去了。
“……”
她沉默几秒,噌地一下站起来,握拳,狠狠地对着宁若缺出击。
然而后者游刃有余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殷不染的拳头恰好擦着肩过。
轻飘飘的,像被什么小动物扑了一下。
宁若缺扯了扯衣服,满脸迷惑:“我肩上有什么东西吗?”
殷不染没有回答。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地板,停驻了一两秒,然后艰难地把视线挪到窗边。
随后指着那张铺了草席的凉榻,一改绵软的语调,冷冷道:“你今晚就去那里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