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是这样。”蔺藏锋出言打破了尴尬,“郡主呢今天带人来临仙门查个小案子,蔺某也正好刚刚醒过来,就想着来见郡主一面。至于护宗大阵和鸿蒙钟吗,是因为……”
墓幺幺这时反而抬起眼睛看向蔺藏锋,她的眼波似晴晴雨雨里的树梢,光影难以琢磨。“是因为有几个歹人,想抢临仙门的一件宝贝。还安排了内奸在临仙门,刚好与我疏红苑此次来查的案子并合在了一起。”
蔺藏锋的下眼睑一下就紧了起来。
“什么宝贝?”金倬正抬起头,兴趣盎然。“还要安排内奸在你临仙门?”
就连封枭都看向了蔺藏锋。
蔺藏锋不动声色地攥住了茶杯,却已经在给墓幺幺神识传音了,“郡主,你这是在逼蔺某鱼死网破吗。”
“那不好在蔺门主大病初愈,醒了过来,启动了护宗大阵,不然,可能就被人抢走了呢。”墓幺幺仿佛没有听见蔺藏锋说什么。
金倬正都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他听出来墓幺幺的意有所指,是说这宝贝太至关紧要,以至于蔺藏锋都不得不醒过来,或者说,蔺藏锋一直都醒着,为了这件宝贝才不得不露面了。
“是疏红苑的什么案子?”封枭侧眸,反而问了这个问题。
“额,是。”蔺藏锋似乎很是犹豫,他的确很迟疑,要不要干脆真的鱼死网破,说墓幺幺杀了他好几个长老甚至虬宗也被她杀了。但,他的目光落在墓幺幺身后某个位置。“是,是门内一个弟子在外胡作非为犯了案,他背后那个靠山就是这次抢夺我门内至宝的内奸。”
“谁?”
蔺藏锋咬紧了牙,半晌盯着墓幺幺说,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虬角仙翁。”
“噗”金倬正一口茶喷了出来。“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虬角仙翁,伙同外面几个歹人,意图偷取我门内至宝。”蔺藏锋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完了。
“他人呢。”封枭的目光在墓幺幺的脸上晃着,似乎更想听她说出答案。
但墓幺幺对他的态度始终都如一,捧着茶盏垂目喝茶,就权当他是空气。
“已经伏诛。”蔺藏锋说道。
“不是,您这是什么门内至宝啊。我知道蔺门主可能比较关切但,这事太大了,我得给圣帝禀报的,您放心,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传出去。”金倬正脸色有些发苦。
“这件至宝呢,我正好想借用几天。”墓幺幺这时才轻轻掀起眼,看了封枭一眼,带着浅笑。“这不就和蔺门主来这谈呢么,你们俩就带着人来了。”
蔺藏锋盯着墓幺幺,听到她说的借用,半晌,才缓缓微笑道,“是啊,就是不知道郡主要借用几天呢。”
“很快,我就办个小事。这不正好,两位将军都在这,刚好为我做个证,省得蔺门主还不放心我觉得我要贪吞他的宝贝。”墓幺幺笑吟吟地,先是礼貌的看了金倬正一眼。复而又仰起头来,把目光稍稍停留在了封枭脸上那么一下便垂下去了。
“……这……”金倬正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道道,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求助性地看向封枭了。
可他也没想到,封枭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行。”
“……”蔺藏锋的牙差点咔嚓咬碎了。
该死,为什么封枭会帮墓幺幺?!
“……”金倬正半天说,“那要是蔺门主不介意,行?”
“我……”蔺藏锋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可以,蔺某相信两位将军和郡主。希望郡主,不要让蔺某为难,也不要让两位将军日后在圣帝陛下面前难做。”
“放心吧。”墓幺幺眉开眼笑,丝毫都不掩饰奸计得逞后的开心。她放下茶杯,手指拂过储物戒指,一张闪着宝光的白鹿裘麾羽就落在了桌子上。
“这是?!”金倬正愣了,“原来蔺门主说的门内至宝就是鹿皮仙翁的白鹿皮啊?!”
蔺藏锋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才算轻松提起笑来说道,“是的,正是此宝。”
“哇,没想到是这件宝贝。”金倬正看这眼前这块鹿皮,“这可是九品仙器,怪不得这些歹人要如此大张旗鼓。”他又想起什么说道,“虬角仙翁和鹿皮仙翁可是道侣,他竟然还同外人一起……那,鹿皮仙翁呢?”
“鹿宗不防他蓄谋偷袭,不愿将门内至宝交给他,受了百般凌辱折磨,眼下受了重伤,现在已安排了奥医照顾休息了。”蔺藏锋说道。
“这可真是……”金倬正摇了摇头,“鬼迷心窍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曾想,连七化大宗都会为了贪欲弃百年道侣,如此丧尽天良。”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惟利是趋,人性使然而已。”墓幺幺的声音莫名地格外冷淡,“人间情爱,能提升你修为吗?能保你化尊吗?能保你不老不死吗?百年相守,情情爱爱,朝朝暮暮,能换二两酒钱?”
金倬正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封枭,“那,老大?郡主和蔺门主都发话了……我们就做个证?”
封枭似乎有些走神,半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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