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何崇安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又是一阵骚动。
竟是宫里来人,带着陛下口谕。
口谕内容很简单,说今夜隆天城提前宵禁,峯月卫执务察宵,疏红苑配合。
换句话说。
“郡主,正苑那边都通宵达旦地要配合今夜的察宵,从部自然也当这样做。”葛公公又补了一句道。
隆天城察宵……
虽然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算是峯月卫每个月必有的公务,但是因为这个月从部被炸,察宵就变得格外频繁,平均三日一次分区小检,七日一次全城大察。
不过这项公务平日只有峯月卫全权职处,和疏红苑并无干系,但口谕里特别提到疏红苑,想来是从部被炸一事的影响。
墓幺幺看着何崇安的表情,心里其实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
送走宫里人和何崇安——
“景臣,你回去一趟通知下族里,我今夜要主持从部职勤察宵,就不回去了。”墓幺幺淡道。
景臣一怔,不得不上前一步,“娘娘。谈谈。”
她抬手挥退年丰和染霜。
他们刚一走,景臣就显得有些急,“娘娘,前几天你和封枭出去吃饭那事受的苦还不够是吗?”
“……”墓幺幺掀起眼帘,望着他没吭声。
景臣看她那满不在乎的眼神,不知为何火气更旺,一掌按到桌子上俯身看她,“何崇安和葛公公前后脚来的,这也太巧了吧?你看何崇安刚才那小人得志的表情?这他妈所谓的配合察宵明显是封枭搞出来的,从来和疏红苑没有半点关系,偏偏在今天扯上了?他封枭打什么算盘你不清楚?”
“什么算盘?”墓幺幺反问。
“………”景臣微微眯起眼睛,“封枭专门让何崇安来送信请你明天去他府上——他知道要是今天让你回了天狐族的话……你明天绝对不可能出得了天狐族半步。”
“所以呢?”
“你……”景臣似乎气的有些发梗,“娘娘,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前些天你和封枭单独出去吃饭,王爷都把你罚成这样……行,你今天不回去天狐族,王爷也不可能直接来从部把您绑回去,但您能一直不回去?等你回去之后……”
他眯起眼睛,“你知道你会面临王爷怎样的怒火和惩罚吧?”
“景臣。”墓幺幺唤了一声。
“嗯。”
啪——
外面年丰跟何崇安正在交谈,忽然听见不远处紧闭的房间内一声无比清晰响亮的声音。就连一旁的染霜都愣了一下,因为每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很明显是一声巴掌。
景臣被扇地侧过脸,半晌才缓慢地侧过脸来,抬手用拇指刮掉被扇出来的血沫,漂亮的瞳孔里褪去了一贯伪装的和善,只剩下居高临下的凶戾——就像他在床上绝大多数的表情,竟和狐玉琅是那样的相似。
墓幺幺转了下有些发麻的手腕,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你不是狐玉琅,你只是他养的一条咬我的狗,狗仗人势也要看看自己主子手里的绳子能牵着你多远,能不能护着你。滚。”
景臣的脸色铁青一片。
可她却突然又一把拽住了他的领襟,将他扯下来在他耳边说道,“你会好好跟狐玉琅解释清楚的……”
她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耳廓,手隔着衣服暧昧地抚上他的胸口。“是不是?乖狗狗。”
“娘娘……你真是我见过……最坏最恶劣的女人。”
景臣冷笑了两声,咬了下嘴唇,最终侧过脸来一口吻住了她的嘴唇。
就像景臣说的那样……
所谓的察宵,本来就是封枭搞出来的把戏,她压根就不用去,只在从部过夜就好了。也没有他们从部什么事儿,都是峯月卫全权操办的。而且峯月卫的人莫名对从部的那是相当的客气,把那些从部的小青年给哄的一愣一愣的,着实想不通为什么这群隆天城最不近人情的冰冷铁疙瘩会对他们态度这么好。
当然这事儿……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对从部的官爷们老老实实客客气气的,甭管人家年龄多大,都给我放尊敬点!”原在申已经伤愈了不少,颐气指使地给这群察宵的部下们连夜补课。“疏红苑正苑是正苑,从部——那是你们的爷!未来的爷!记好了!懂吗?!”
总之——
这一夜,墓幺幺难得的在从部睡了个舒坦的觉。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峯月卫的车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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