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道。
城门大开,已经做好准备的一千明军顶盔贯甲,杀出了城池。黑夜之中,上千人举着火把,如同火龙一般直接扑向了山下安南军的阵地。
五百安南兵蒙了,谁能想到,明军竟然敢主动出击?他们不是总兵力只有千把人吗?怎么?城池不要了?还是说已经得到了增援?
一时间,各种想法在前线安南将领的脑海中冒出,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天之前还处于防守态势的明军怎么就敢主动出击。
左斌当然也不是盲目地杀出去,西南边关的明军虽然不是九边精锐,但也算是颇有战阵经验,上百盾牌手在前,一百火铳兵在后,在之后是弓箭手,最后才是步兵。城内骑兵仅有十人,平日里基本上都是用作传令报信之用,如今左斌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全线出击,干脆一股脑全压上去,自己的富贵全在今日了。
一千明军杀过去,高衡他们也来不及歇息,换上了明盔明甲,跟在队伍后面,左斌说了,要想拿赏银,就跟他们一起作战,赢了之后再发赏银,左斌说到做到。
高衡六人倒是没什么,剩下的十五人之中有人颇有微词,毕竟当初说好的任务就是出城作战,回来就算完成,如今完成了,竟然不马上兑现赏银,真是岂有此理。可左斌的风格他们都明白,说没有就没有,如果不跟着出击,一个子都拿不到。众人只能跟在高衡后面,返身出城作战。
现在轮到安南兵这边慌神了,虽然被爆炸声惊醒并且做好了战斗准备,可黑暗之中,他们也毫无章法,主要是明军的突然出击,所有人都被这种气势震惊到了。
“喊!都给老子喊起来!”左斌一边冲一边吼道。明军之中懂得安南话的立刻放声喊起来,“主将郑光已死,速速投降,饶你们不死!主将郑光已死,速速投降,饶你们不死!”黑夜中,声音显得极其突兀。
闻言的安南军士兵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郑光将军死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在渊县县城里面吗?明军还能隔山打牛不成?疑问不断在所有人脑海中产生,可是明军这种攻势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这么信心满满,难道说郑光真的死了?
正在所有人发蒙的时候,查探的士兵回来了,为首的人对营将道:“将军,那些骑兵说有明军偷袭了渊县,他们正是追剿这股明军而来。”
营将咽了咽口水,“你说什么?真有人偷袭了渊县?”身后几个中下级军官立刻嚷嚷道:“这么说,明人喊的是真的,郑光将军死了?有人刺杀了他?”
此言一出,士兵们一片哗然,这个消息飞速在前线士兵中传播,营将下令封口已然是来不及了。一个奇长道:“怪不得,怪不得明军敢主动出击,原来是这样,将军,快撤,敌军士气如虹,人数比我们多,我们顶不住,先往后撤,再做计较!”
营将有些犹豫,郑光将军死了的消息是明人放出来的,若是使诈呢?他们现在黑灯瞎火地拔营,要是上当了,自己这颗脑袋非得被郑光砍了不可。
时间不等人,他们这边踌躇,明军可是杀过来了,从山上往下冲,速度很快,明军先锋部队已经靠近了前线大营。
砰砰砰砰,黑夜中爆豆一般的声音响起,上百火铳手同时开火,不管是单眼铳、三眼铳还是鸟铳,甚至是抬铳,对着营地就是一阵猛轰,也没什么准头,就是覆盖射击,打出气势。同时弓箭手也是张弓搭箭,乱箭齐射,还真有不少运气不好的安南兵中弹中箭,营地里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扔火把!”军官们一声令下,数百只火把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直接扔进了安南人的营地,将营地照亮。这下算是给明军指引目标了,左斌拉过身边几个士兵喊道:“都给老子让开,把抬铳给老子拿过来!”左斌毕竟是武将,力气甚大,一个人扛起了一杆抬铳,“给老子装铁弹!”
抬铳实际上就是大口径火铳,威力比一般火铳大得多,距离近的话能赶上小型佛郎机,弹丸也有几种样式,一般就是铅子和碎石组成的霰弹或者是用来攻击固定目标的铁弹。左斌这么干,分明是发现了敌军营地的木门就是个摆设,他要用铁弹轰开营门。
砰的一声,左斌被强大的后坐力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一颗半斤多的铁弹直接飞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在营门上,木质的营门本就是临时制作,跟坚固没半毛钱关系,哗啦一下便被打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
左斌哈哈大笑着:“他娘的安南马喽,杀!给老子灭了他们!”左斌反手拔出腰刀,身边的军官和士兵们呐喊着冲进了营地。
安南军被杀的哭爹叫娘,猪突狼奔,黄昆抄起手中的凤嘴大刀,将其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月光之下,刀光阵阵,但凡是靠近黄昆的敌人,直接就被斩杀当场。敌人的鲜血溅了黄昆一身,黄昆抹了一把脸上还带着温度的血液,大吼道:“痛快!痛快!狗日的!来啊!”
高衡和身边士兵也是左冲右突,明军一进大营便四散开来,对手足无措的敌军进行猛烈攻击,高衡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最适合用的兵器就是红缨枪,他手中提着明军制式的红缨枪,和身边的同伴一起,不断收割敌军生命,至少已经有十五六个敌人命丧他们之手了。
喊杀声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