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到京城的秩序。
除非是圣上亲自出城迎接,从来还没有哪個将领能带兵前往皇城门口的。
哪怕是太子都不行。
圣明宫。
永安帝高坐龙椅,双鬓雪白,表情严肃,俯瞰殿内诸公,不怒自威。
他目光扫过某一个空位,沉声道:“袁玄罡为何没到?”
袁玄罡并没有请假,朝会竟然缺席,按照大炎律例,朝会迟到、缺席,罚俸三月,笞十五。
封住修为,哪怕是武夫,十五大板下去,也得躺七天。
永安帝倒不是因为袁玄罡缺席而生气,只是接下来,他还需要袁玄罡去做一些事情。
“启禀陛下,袁玄罡好像去处理城门的事宜了,他乃是新任的九门提督,镇守京城所有的城门。”
一位大臣出列道。
“陛下,对于魔国战事,应该要有一个交代了,拖延至今,不能一拖再拖,阵亡将士的家属,还等着抚恤呢。”
“太子殿下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返京了。”
永安帝缓缓点头,问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一位羊胡子内阁大臣痛心疾首:“齐行砚舍生取义,顾全大局,为了保护一城百姓,散道于城池大门前,固然伟大。可此战,却害我大炎损失了十万精锐。如此巨大的缺口,又由谁来补全?
天水城之役后,大炎和魔国两国大军尚在边关对峙,虽最后退去,离开了中土腹地,但其威势依在,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太子殿下迎回了齐行砚棺椁后即刻回京,后方随时可能被魔国军队攻陷,此外微臣还听说,镇北王擅离职守,没有朝廷的允许,离开西北之地,前去驰援天水城。
此举无疑是大为祸患之举,让西北一带的守卫空虚,镇北王视国法于无物,其罪当革职解军,冠军侯更是纵容包庇,身为西北督军,眼下却与镇北王同流合污,实在是过于让朝廷寒心了。”
“卢爱卿所言,颇有道理。”
永安帝缓缓点头,眼底神色没有变化,看不出态度。
“至于齐行砚之死,需要赐下一个谥号,臣认为,第一等的文正、文忠、文恭之类,还是需要斟酌的,能配上如此谥号的,皆是千古流芳之人,请陛下再考虑考虑。”
文正、文忠、文恭。
属于文谥之中最高的一类评价。
原本朝廷打算给齐行砚定一个一等文谥,可没想到,在这里,却出现了分歧。
永安帝扫过诸公,悠然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臣以为不妥。”
一位年轻的读书人,站了出来,看衣服颜色,是绯色礼部官袍,显然是五品的礼部官员。
身为礼部官员,对文谥还是有发言权的。
“其一,齐老先生劳苦功高,治学严谨,盛京书院风评极佳,如此人物,为何得不了第一等谥号?”
“其二,镇北王和冠军侯,皆是为国出力,事急从权,如果不是他们,太子殿下很可能无法从天水城离开,更别提大胜,这是他们二人眼光独到,何为玩忽职守,革职解军?”
在诸公看来,这位年轻官员,是想跟内阁对着干。
既然首辅都不再管此事,其实他们也不必为齐行砚和圣上死磕。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这些天来的局势变化,哪里会看不出永安帝的谋划。
圣上这是不想看到太子殿下坐大。
所以这些天,一直在打压太子的威望,尽量淡化太子做的事情,同时将民间奉为圣人的齐行砚从神坛之上拉下来,不再过于妖魔化。
他们都能看得出来,但没必要与圣上对着干。
毕竟,这天下还不是圣上的。
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魔国的入侵。
太子殿下赢了,很好。
但没必要吹的太过,盖过了圣上的风头。
这就是大臣们此时的想法。
想给齐行砚第一等谥号也没问题,关键是,龙椅上这位好似并不是很乐意。
羊胡子内阁大臣,淡笑着,对年轻官员道:“齐行砚的治学,老夫确实没有话说,他老人家执政十载,也是功劳颇高,可是治学是治学,事实是事实,你不能用臆想去否定事实。”
“齐行砚为百姓牺牲伟大不假,但让大炎损失惨重,这就是事实。”
“此外,冠军侯和镇北王,没有朝廷命令,离开西北之地,驰援天水,也是事实,只是结果是好的,功过相抵。”
年轻官员闻言,却是彻底对如今的内阁失望,这还是当初那个内阁吗?
昔日,王和甫在的时候,尚能听进去不少意见,如今的内阁,说到底,不过是圣上的一言堂。
什么内阁大臣,皆是圣上的嘴替罢了。
永安帝嘴角一挑,语气却很低沉:“好,就按卢爱卿所言。”
话没说完,忽然听见殿外传来哗然声。
声浪层叠起伏,连绵不绝。
一片大乱。
“何事喧哗?”
永安帝凝眉质问道。
一位禁军急匆匆的跑进大殿,汇报道: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班师回朝,可是却没有禀明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