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蕲年宫内。
秦王嬴政端坐于主位之上,威严而不可侵犯,文臣与武将分列两侧,井然有序。
长公子扶苏则侍立于嬴政身旁,神情凝重。
嬴政目光如炬,沉声道:
“将叛逆之人全部带进来!”
言罢,章邯轻轻拍手,随即,一队队军士押解着被捆绑的叛逆者步入宫中。
其中,嫪毐、吕不韦、赢虞及一众官员赫然在列,场面肃杀。
嫪毐见状,狂笑一声,喊道:
“嬴政,你竟敢囚禁我?
还不快将老子放了!”
嬴政面色不变,冷冷回应:
“寡人为何要放虎归山?”
嫪毐眼神凌厉,直视嬴政,再次威胁道:
“你若不放我,必将惹祸上身!”
嬴政冷笑一声,道:“嫪毐,你休要虚张声势,寡人岂会受你威胁?
你若有事,但说无妨。
寡人也不愿勉强于你。”
嫪毐闻言,哈哈大笑:“嬴政啊嬴政,你以为我无备而来,便敢妄图夺位吗?
我早已与赵、魏、韩三国暗中勾结,让他们趁机进攻秦国,你若不放我,后果自负!”
嬴政神色坚定,道:
“你以为寡人会惧怕那些跳梁小丑?
待寡人掌握大权后,首要之事便是荡平六国,一统天下。
至于他们,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日罢了。
六国说灭便灭,又有何难?到时,寡人还要挥师北上,出上郡,击匈奴,扬我大秦之威!”
吕不韦一愣,问道:
“你不是只灭六国吗?”
嬴政傲然道:“六国算什么,不过弹丸之地,寡人志在天下,寡人要率领大秦铁骑,横扫六合,席卷八荒。
将整个天下纳入大秦版图之中,让后代子孙不用仰人鼻息,不用学习他国语言,免受外敌侵扰,让神州大地之外,日月所照的地方,都插满大秦的旗帜!”
嬴政之言,掷地有声,震撼人心。
文官们闻言,议论纷纷,面露惊异之色;
而武将们则昂首挺胸,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扶苏心中暗自思量,以战养战,方为上策。
秦汉时期,尚武之风盛行。
待征服异族后,便可获得更多人力物力,为大秦开疆拓土,成就千秋伟业。
嫪毐不屑地撇嘴道:“你就尽情吹嘘吧。
反正吹牛又不需成本。
就单说平定六国,你就是痴人说梦!
各国的贵族早已安于现状,你要让他们丢失手中权力和地位,定会遭天下利益者唾骂!
再说了,如今这天下大势分七国,乃是上天安排,你竟敢妄图颠覆这一切。
一个凡人竟然想做神的事,会遭天谴的!”
嬴政闻言,神色坚定:“神魔也要听寡人的。
如能让天下一统,让百姓免于战火,寡人宁可背负当世的骂名,也要完成大业!”
嫪毐心中一动,乞求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能不能只杀我一人,放过我的两个孩子。”
嬴政轻轻摇头,目光冷冽:“绝无可能。”
嫪毐闻言,怒不可遏:“嬴政、你……你实在欺人太甚!你不过运气好些罢了,有何可傲?
不过是个命好的杂种!”
吕不韦亦开口附和:
“想我当年,主要投资在庄襄王身上,未料他竟英年早逝,这才轮到你坐上秦王之位!”
嫪毐愤愤不平:“没错,若非他命好。
哪有今日的风光?
如今他命好得势,便来镇压我们。
我们不过是想求条活路,又有何错?”
秦王嬴政霍然起身,缓步至众人之前。
目光越过宫墙,闪烁着点点泪光,沉声道:
“寡人之命,果真好吗?
何以谓之好?
寡人之父,曾不受宗族所喜,被遣往赵国邯郸为质,寡人,便诞于这邯郸之城。
虽言质子交换,乃王室常事,待遇不至苛刻,礼数亦不可废。
然则,寡人之父,境遇殊异。
彼时秦赵交恶,战事频仍,赵国屡战屡败,怨气难平,便时常迁怒于年幼之寡人与父王。
加之父王仅为秦之不受宠的王孙,所受待遇,自是每况愈下,寡人随此父,又何福之有?
赵国曾屡次欲置我父子于死地,幸得吕不韦与母后家族之力,方得逃脱劫难。
儿时在赵国的岁月,寡人屡从梦中惊醒,四顾茫然,唯余冷漠相伴。
同龄之人,非但不予援手,反多加欺凌,寡人所受委屈,只能默默隐忍,独自承受。
本有离去之机,然父王却置我母子于不顾,与吕不韦潜回秦国,抛妻弃子。
直至九岁归秦,原以为可得父慈母爱,未料祖父与父王又相继离世,寡人年岁尚幼,便肩承秦王之重责。
自幼未曾享受父爱,当上秦王也无人教导我,丞相吕不韦,总以年幼为由,剥夺了我亲政的机会,压制我。
每当我欲向其请教治国之道,他总以玩乐为要,让我唯命是从,如同傀儡般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