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黑豆粥、炒鸡面、丰糖糕和两个爽口小菜。
沈雪禾最喜欢吃炒鸡面,陆存做的面总是很筋道,丰糖糕是叶瑞兰做的,很是香甜。
享受了一碗美味的面条与几口甜糕后,再喝完上午的药,她就很饱了。
沈雪禾走进书房,摆好自己的画具,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她最近的作息是,晨起用餐,之后在书房画上一个时辰,睡上一会儿,吃午饭,然后睡午觉,下午玩耍、画画、吃晚饭,一天就结束了。
关于这个作息,她起初是很反对,习惯了之后就觉得还好,每天在书房和陆存一起努力,有一种别样的宁静与满足。
沈雪禾把陆存的书推过去,拿着毛笔在桌上画了一条直线。
“以这条线为界,左边是你的,右边是我的,你不许把你的东西放到我这边来,要不然打你哦!”
陆存点头:“行,那要是你的东西过界了呢?”
沈雪禾笃定道:“我不可能过界。”
陆存挑眉:“你要是过界了,就到外面走上两圈,怎么样?”
沈雪禾:“好啊,反正我是不会过界的。”
她一边说,一边准备画画的颜料。
陆存对沈雪禾的自觉感到十分欣慰,不枉费他之前受的苦。
前些天为了叫沈雪禾起床,他每天一大早就在卧房的窗前砍柴,沈雪禾为了报复,天天对他的耳朵大喊大叫。
想到这里,陆存摸了摸耳朵,耳膜仿佛又在震动。
沈雪禾吵起来,就像无数黄莺在他的耳边叫。
任性也很可爱呀。
他就喜欢看她有活力的样子。
陆存翻开书本,从中随意地选取一节,开始今日的答题练习。
沈雪禾画了一会儿后,对着陆存的侧脸开始发呆。
书房的光线十分明亮,阳光打在他俊秀的面庞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少了些凌厉,多了分儒雅,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影子,鼻梁挺直。
真的……很好看啊。
陆存运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沈雪禾:“娘子在想什么?”
“想你……”沈雪禾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看到陆存开始上扬的眉眼,她蓦然醒悟,急中生智补救道:“想着你的手艺,饭菜总是那么可口。”
早上的气是消了,可沈雪禾不想看他得意,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很好哄。
再说了,看男子看呆了,显得她好不矜持哦。
陆存的眼中浮现出笑意,没有拆穿她。
“娘子喜欢就好。”
言外之意,娘子喜欢他就好。
陆存看着满脸庆幸的沈雪禾,微微一笑,他的娘子自然是听不懂的。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沈雪禾的画,问道:“娘子今日画的是……”
沈雪禾见状,迅速用身体挡住,“没画好,不许你看。”
她连忙把画折了起来,本来是想画山的,可是她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山,怎么画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连山都没见过。
这是她画过最丑的一幅画了,比初学者都不如。
她可是要留下传世名画的人,怎么能让人看见这种黑历史。
尤其是陆存,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欣赏她的人,她可不能让他失望。
——
西院,方雅芹正在和方信花聊天。
“花儿啊,你爹娘最近身体咋样?”
“挺好的都,我爹还是老样子,我娘最近精神了许多,说是要给小草说亲。”
方雅芹磕着花生,看着和自己年轻时极为相似、长得比自己还锋利壮实很多的亲侄女,暗叹一声,花儿的亲事,不好找啊。
这相貌在男子身上就是英俊,放到女子身上便过分硬朗了,还有这坚硬挺拔的体格,唉,就不该让她到武馆的,现在是越发魁梧了。
方雅芹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心酸,身边的小伙伴都定亲了,就她一个无人问津。
她还有小伙伴,花儿可是连个小伙伴都没有。
方雅芹放下手里的花生壳,同情地拍了拍侄女的肩。
“咱不着急啊,缘分这事儿谁说的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呢,你还想,不着急,我当年跟你一样……”
方雅芹突然顿住,她发现侄女一直愣愣地往东院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东院有什么?不就只有她儿子儿媳吗……
难道……
哎呦,这可咋办,她儿子都娶媳妇儿了。
“花儿?花儿!”
方信花回过神来,“姑,你说。”
“姑跟你说啊,不该惦记的人别惦记。”
方信花失落地垂眼,“哦。”
方雅芹看到侄女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们老方家的姑娘,总不能给人家做妾吧,而且陆豆豆和沈禾禾俩人挺好的,她就算愿意,她儿子儿媳也不愿意啊。
“花儿,姑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方信花低声说道:“哪儿还有更好的啊。”
就表嫂那模样,找遍全天下也找不来一个能和她比的,人还那么好,愿意同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