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距离翰林院不远,只需要不到两刻钟的脚程。
陆存住进新家以后,心情很好,他可以每天等到沈雪禾醒来,亲上她一口再走。
若是骑着驴子去的话,还有时间和她一同吃个早餐。
因此,在沈雪禾的理解里就是:有驴子等于能和相公吃早餐,没驴子等于一个人吃早餐。
驴子象征着早上陪她的相公。
于是,黑驴在沈雪禾心中的地位瞬间提高。
“驴子,你可不能生病啊。”
沈雪禾看着这头驴,越看越喜欢。
“相公,我突然发现它还挺好看的,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嗯……就叫它云朵吧。”
陆存问:“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名字?”
“它是黑色的驴,要叫也是叫乌云比较合适。”
沈雪禾拍了拍陆存的头,“你好笨哦,你想想,如果你骑它去翰林院,别人问你怎么过来的,你就回答是骑着云朵来的,多好听多梦幻!”
被说笨,陆存丝毫不生气,从以前到现在也只有沈雪禾说他笨了,所以,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乐趣。
做一个有娘子疼爱的笨蛋相公,他很享受的好吧。
陆存:“那好吧,就叫云朵。”
他娘子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他要是说骑着云朵过来,别人会以为他疯了吧。
再说了,没有人会问一只驴叫什么名字的,给它起名字做什么。
“云朵,我们走吧!”
哒哒的驴蹄声逐渐远去。
——
陆存走了以后,陆府来了一位客人。
“嫂嫂!”
来人竟是傅映梅。
傅映梅笑着和沈雪禾打招呼:“禾禾,近来可好?”
“挺好的,你呢?”
两人寒暄了一番后,傅映梅说到此次的来意:“我听说你们家最近乔迁,想着可能有一摊子事情要忙,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
沈雪禾目光狡黠,拉长了音:“听说——”
“你直接说我兄长好了,他可真是个大忙人,上次乔迁宴他转了一圈就走了。”
“对了,嫂嫂,你上次怎么没来?”
傅映梅解释道:“我不太适应……这种复杂的场合。”
宴会上男女不分席,以傅家的家风,父母是绝不允许她这么做的,就算傅映梅已经出嫁了,家训还是牢牢刻在她的骨子里。
傅家从前朝开始便是官宦世家,很多地方遵循古礼,就连陋习也保留了很多,尤其是对女子的约束和限制。
傅映梅也知道自家的格格不入,担心沈雪禾追问下去,便继续之前的话题:“禾禾,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吗?”
沈雪禾摇了摇头,“我相公都处理好了。”
傅映梅早就听说陆家里里外外都是陆存做主,没想到连乔迁这种事他都一手包办了。
在她看来,自古女子负责料理家事,虽则现下风气开放,女主外的情况并非罕见,但是夫妻二人都应该为家里尽到责任才是。
若是一个女子在家中的作用可有可无,如何能使下人信服,令家人和外人敬重呢?
现下,傅映梅心里犹豫着,是否应该对禾禾直言呢?
万一她以为我是在挑拨夫妻关系,心里反而怨我多管闲事呢?
可是,禾禾待她以诚,她怎么能这样恶意揣测她呢……
认真反省自身后,傅映梅还是开了口。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妹夫既要处理外面的事情,回来又要处理家事,夫妻之间讲究平衡,如此这般……时间长了,难免生怨。”
沈雪禾听懂了她的意思,她并没有想多,知道嫂嫂是好心相告。
“我不喜欢做这些,相公他就是喜欢什么事都管,我觉得我们挺好的。”
“日后……真的生了怨,我会离开他的。”
在外人看来,沈雪禾总是在依赖别人生活,看似美好温馨,实则岌岌可危。
可是沈雪禾心里清楚,她永远不会让自己处在被动的地位。
有生之年,她只想抓住一切想要的,享受所有能享受的。
“嫂嫂,我不想要尽善尽美,我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沈雪禾笑了笑。
她知道人是会变的,假如某一天她真的改变了,一定不是因为她需要改变,而是因为她自己想要改变。
傅映梅抚摸她的手,低声道:“也许你是对的。”
她们的成长环境不一样,性格更是南辕北辙,可是女子总能更加理解女子。
或许,女子并不一定需要做什么,才能配得上“妻子”这个称号。
“我想,你可以不做,但是多少会一点比较好。”
傅映梅知道沈雪禾不喜欢学这些,便对她说道:“妹夫既然允你回娘家,你日后闲暇时可以来找我。”
“我每日下午会打理家事,你只用在旁边看着,就当打发时间了。”
“耳濡目染,总能学到什么的。”
“我做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你不用事事都记在心上。”
这些事情本应是女子出嫁前就应该学习的,禾禾这般不晓事地嫁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