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周围人神色各异的样子,沈雪禾的心里却轻松了起来。
刚刚那个其乐融融的氛围有些怪怪的,有种说不清楚的违和感。
不过,砚儿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大家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尤其是相公的冷脸,也不怕吓坏小孩子。
不看他的眉眼,光是这迫人的气势,说他是历经沙场的将军也有人信。
为了避免盛砚胡思乱想做噩梦,沈雪禾笑着说道:“没想到砚儿小小年纪就会用成语啦,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
早晨的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撒上了金粉,沈雪禾笑得温软而和善,有种近乎神圣的美丽。
盛弈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
心如擂鼓。
他瞥了一眼张秋实,把目光放在盛砚的身上,不敢泄露分毫的爱意。
张秋实毕竟是父皇的人,就算暗中投效了自己,也不定有几分真意,这么多年一直坐在宫人顶端的人他可不敢小觑。
盛弈不敢拿沈雪禾冒险,一旦被父皇知晓自己觊觎臣妻,他有什么后果不好说,但沈雪禾一定会进入父皇的视野,并招来父皇的不喜。
沈雪禾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单单认字都觉得很难,像他这个年纪我还大字不识一个,话也说不利索,更别说什么成语了,好在砚儿是随了姐姐。”
盛砚听到雪雪在夸他,嘴巴咧开,笑出了几颗米粒似的牙齿,脸愈发红了。
闻言,沈雨茗回想起她与沈雪禾的过往,神色也舒缓了下来,说道:“你哪里是不聪明?就是心思总是用不到读书上,指使我和兄长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机灵。”
陆存回想起沈雪禾小时候稚气可爱的傻样子,哑然失笑,“娘子自幼灵秀。”
小时候怎么没把她偷过来呢,太可惜了。
沈雨茗瞥了一眼陆存,“禾禾打小爱笑,不像某些人,小时候天天板着张脸……”
尽管相处不多,但沈雨茗对陆存是有印象的,这人打小就喜欢盯着她妹妹看,那时候偶然遇上了,他也不上前打招呼,就是静静地看着。
由于他做客的次数不算频繁,偶遇的次数更是少,所以沈雨茗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哪知道时隔多年,这家伙最终娶走了她妹妹!
说起陆沈两家定亲这件事,年龄相差最小的是沈雨茗和陆存,自然一开始商议的是他二人订婚,但是在沈雨茗的强烈反对之下,婚事给了沈若云。
沈若云刚开始还美滋滋地对沈雨茗炫耀了一番,说她才是家里最受宠的,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夫婿给她?然而很快,陆家就不行了……
回到当下,几人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除了格格不入的盛弈。
听到几人开始谈论起童年的往事,他的笑容彻底挂不下去了。
他倒不是嫉妒别人的幸福童年,这玩意儿他嫉妒不过来。
该死的,怎么陆存这么早就去过沈家了?
只有他没见过小时候的沈雪禾?
盛弈多看了盛砚两眼,解馋。
盛砚:感觉像被野兽盯上了……
几人落座的时候不早不晚,正值太阳初升,地面染上亮色,盛砚恭敬地向陆存行弟子礼,献上拜师茶,陆存接过茶后将他扶起,礼成。
在这一过程中,盛弈两眼放空,什么也不想看,再看心要梗死了。
沈雨茗打量着陆存,像是在思考儿子能从他身上薅些什么。
拜师礼的形式一向简单,贵在心意,特别正式的会有尊长在场,此处虽然没有尊长,却有隐形的尊长——建安帝。
张秋实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后,连忙起身告退。
“老奴就不打扰各位了。”
张秋实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不光是因为以他老辣的眼光竟然摸不清楚几人的关系,更是因为多年在宫中练就的敏锐直觉正在警告他:此地不宜久留。
他这样一个纯洁的太监,不想牵扯到年轻人的情感纠纷中。
张秋实一走,盛弈便把目光投向了沈雪禾。
他努力掩饰住自己露骨的眼神,仔细地看着沈雪禾。
她更美了,女子特有的光华在她的身上愈发明显。
目光停滞在沈雪禾的唇上,盛弈脸色一黑。
淡红的唇像是将熟未熟的果子,润泽鲜美,却带上了些微的咬痕。
嫉妒如同烈火焚烧。
与此同时,一种怜爱又怨恨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沈雪禾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陆存当她是什么?
一件可以炫耀的奢侈品,还是私有的任他摆布的物件?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竟这样乱来。
他捧在心头默默珍藏的宝贝,无知的被这样恶劣的人占有哄骗着,还把他当做自己最信任的爱人。
沈雪禾,这就是你选的人。
这就是你抛弃我选择的人,低劣、卑贱、如此肆意地对待你。
他连一个丫鬟都不愿为你救出来,害得你拖着病躯四处奔走,这样一个不懂得呵护你的夫君……
盛弈忍不住问道:“沈雪禾,你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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