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倒在地上,也不愿意倒在他们任何一人的怀里。
现在的沈雪禾很有气性,她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硬生生地扭转方向,接近旋转地倒下。
“咚”的一声。
剧痛。
头晕目眩之中,沈雪禾勉强支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送……陆……”
她才不要在这里过夜。
和这个令人感到压抑的王府比起来,还是住惯了的陆府好一点。
虽然她现在也不想看到陆存。
姐姐是骗人精,陆存是瞒人精,一丘之貉。
意识模糊之前,沈雪禾想着,等她醒了就把陆存赶走,把陆府改成沈府,再把姐姐的人通通赶走。
哼,陆存在送宅子之前肯定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真的把他赶出去。
都觉得她好欺负是吧,气死他!
泪水将睫毛粘连,难受。
她好疼啊……
沈雨茗心疼地拭去沈雪禾的泪珠,“青柳,备轿!”
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雪禾,盛弈颤抖地伸出手感受她的气息。
温热的。
活的。
他忽略掉自己脸上的湿意,将沈雪禾抱了起来。
“不用备轿了,请御医!”
沈雨茗:“对,请御医,王爷,先把她安置到瑶光殿……”
在她的心里,禾禾的意愿很重要,但她的身体更重要。
反正禾禾刚才没有说清楚,一时曲解了也是正常的。
……
陆存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没见到娘子,只见到了王府来人。
听到他们的来意之后,陆存的神色凝重而古怪。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娘子现在病得都起不来了,还特意让你们过来转告我,她不想见我?”
“是的,陆大人。”
“今晚要在王府留宿,也是她说的?”
“……是。”
陆存皱紧眉头。
发病了还念着他,她是想让他去见她,还是不想让他去见她?
这到底是病得严重,还是病得不严重?
应该挺严重的吧,脑子都不清楚了。
听府中的下人说她只是去送个猫,怎么把自己也送过去了?
一想到沈雪禾那糟心的病情,陆存按了按眉心,“春生,牵马过来,我现在去临安王府。”
但愿这不是盛弈谋杀他的计划,他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难说。
陆存的行动力向来出众,下了决定之后,他快速进入王府,一路通畅到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他的警惕心也提到了最高。
步入瑶光殿,灯火通明,下人们来来往往的搬着东西,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秩序井然。
沈雨茗珍爱沈雪禾,哪怕沈雪禾在这里只住一晚,她也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她用上。
“你来了。”
来得挺快。
沈雨茗看着陆存,眉间郁郁。
若不是他的存在占据了禾禾的大半时间,何至于连一晚都显得奢侈。
沈雨茗刚喂沈雪禾吃完药,周身仿佛也染上了药的苦涩味道。
陆存只觉得莫名其妙,王爷在门外对着自己的手发呆,王妃在里面满脸怨气,他一个从早干到晚的勤恳臣子瞧着都比他们气色好。
怎么,遭天谴了?
陆存径直走近昏迷的沈雪禾,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不算太热。
看来主要是发病导致的昏迷,估计过会儿就醒了。
“今日发生了何事?”
沈雨茗低声讲述了今日的经历和她的猜测,她神色沉郁,“我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待时间……”
等待时间冲淡一切。
“王妃,”陆存打断了她,“你错了。”
不用问都能看出来,沈雨茗从头到尾都不认为她错了,她表述的就类似于:孩子长大了,不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沈雨茗:“我没有错。”
“这就是你最大的错。”
“……”
“王妃,我娘子对你有多信赖,你的行为就让她有多伤心。”
“你派来的人没有告诉你吗?娘子张口闭口总是‘我姐姐’,遇见趣事和我分享的时候,总会说一定要写信告诉你,让我到时候提醒她。”
说到这里,陆存的眉眼柔软了起来。
“她将你视作最好的姐姐、最好的榜样,每次见你,她都下足了功夫不想让你因为她而丢脸。”
“我娘子几乎把全部的自己都摊开给你看了,你却仍然觉得不够,还要暗中派人监视她。”
沈雨茗:“我只是想保护她,她心思单纯,哪里知道旁人的歪心思。”
“陆予之,她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单单近几个月,我帮你们拔出了多少钉子。”
陆存:“如果你只是想保护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那些钉子我知道,本来能留下来的就是没有危害的。”
“承认吧,你就是在监视她。”
“你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陆存看着沈雪禾,加重了语气:“尽管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