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过来后,经过一番检查和商议,确定了盛弈确实另有疾病,并且怀疑是大脑方面的疾病。
由于盛弈尚未苏醒,暂时无法确诊。
“陛下,此类病目前没有根治的方法,只能控制病情的发展速度,延缓疾病的痛苦。”
建安帝眉头紧锁,他闭了闭眼睛,抬步离去。
见状,沈雨茗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看样子,陛下是要放弃王爷了。
是啊,他有这么多儿子,这个不成,还有别的选择。
最是无情帝王家,盛弈还在昏迷当中,病情还没有弄清楚,皇帝却已然下了决定。
“王爷,臣妾不会放弃你的。”
她不会放弃对权力的追逐。
沈雨茗坐下来给盛弈耐心地喂药,心里盘算了起来。
当初建安帝确定自己中毒以后,让大理寺把他身旁的宫人和御膳房的人通通调查了一遍,却始终没查出来是谁下的毒,又是什么人指使下的毒,最后只是打杀了一批有嫌疑的宫人。
此毒潜藏在体内,实在防不胜防,若非能与其他药物能发生反应,还真难以确认是否中毒。
指使之人必然与建安帝有仇,并且稳得住气,有一定的能力和势力。
如果她能找出这个人,是否可以与他合作杀死建安帝呢?
只要陛下突然离世,在无遗诏无太子的情况下,按照继位顺序,盛弈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
沈雨茗温柔地擦拭着盛弈嘴角流出来的汤药,“王爷,您可一定要挺过去啊。”
“臣妾相信你。”
“我们永远是站在一起的。”
一旁感性的宫女按了按湿润的眼睛。
盛弈暂时不便挪动,沈雨茗一直从早上伺候到天黑,这才打算回王府。
她当然知道宫人会比她伺候得更好,但是皇帝可以放弃他的儿子,妻子却不能放弃她的丈夫。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只有权力才能使人不受桎梏。
谋杀皇帝一事,还需再考虑考虑。
皇帝现在正是警惕的时候,这件事风险太大,一旦失败,就连沈家也会被她牵连。
靖朝确实不兴株连九族,但是谋杀皇帝这种大罪必然会罪及家人。
她不能拿整个家族来为她的欲望陪葬。
等盛弈醒来再说吧。
除去一切利益因素,她也是盼着他醒来的。
他们二人再怎么貌合神离,到底是相处久了,看到盛弈这般虚弱,沈雨茗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她知道沈若云会自寻死路,却没想到她给她摆了这么一道。
如今这般情况也是她自作自受,这是她轻视敌人造成的恶果。
有很多人说她太过高傲,包括她的父亲和兄长,沈雨茗却从来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她确实应该自省。
一直在殿外候着的青柳小跑着迎上前,说道:“王妃,陛下今日召见了陆大人。”
“陆予之?”
“是的。”
沈雨茗有些惊讶,陆予之怎么突然回来了,燕州大好的发展形势他就这么回来了?
看来他是真爱啊。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又生出了失望。
眼看着她妹妹对陆予之淡了下来,这下好了,他这么舍得,就连她都有所触动,禾禾一定感动不已。
青柳继续说道:“陆大人是下午入宫的,进殿没过多久,就带着我们世子一起出来了。”
盛砚三岁时便已请封世子,因为皇帝喜爱,依然是住在皇宫。
“奴婢走上前问了问陆大人,陛下的意思是,以后就让我们世子住在陆府,由陆大人教导。”
沈雨茗的眉头紧了紧,又舒展开来,“这样也好。”
陛下对砚儿太过溺爱,盛弈这一两年也总是时不时地进宫看他,也不清楚他们都教了些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今是越发任性了。
成天一副“我最聪明”的样子,也不知是和谁学来的,很是霸道,好像所有人都得听他的话。
她总不好在陛下的宫殿里训斥儿子。
交给陆存教导,总比被皇帝宠废了强。
——
盛砚嘴里含着糖,怎么也不肯吐出来。
陆存耐着性子说:“砚儿,你吃了一路的糖,我没拦你对不对?”
盛砚咂吧着嘴,“唔,那、又怎样?”
陆存弯下腰拍了拍盛砚的肩膀,“你听听你说话的样子,过了年便四岁了,你想让你姨母认为你已经这么大了却连话都说不利索吗?
“马上就到了,把糖吐出来,等下和你姨母问好。”
盛砚的眼珠转了转,咕噜一下,把糖咽了下去。
“老师,没了。”
“……”陆存的额角跳了跳,“这么大的糖,下次不能直接咽!”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像你一样大的小孩儿是被噎死的,你这次是走运,下次再这么做,你以后不会再有糖吃了。”
盛砚不以为然,“我才不会这么笨呢。”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木棍,小跑着就要戳湖面的冰块。
“小心掉下去!”陆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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