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沉默下来,她在叶绾一这边的身世脉络已经清晰了,接下来就是弄清楚段灼琰和她的纠葛。
“所以叶姨想让我杀掉梁缵,也是为了我母亲吗?”
“你的化形和梁缵命运相连,这是禁术的一环。”
难怪在姜卿化形后没多久,太子梁缵便告病无法上朝。
姜卿想到段灼琰一直以来为维护孙皇后做出的种种努力。
“那叶姨之后打算怎么做?”
姜卿望向叶绾一,她既然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应该也代表着放弃利用她了。
叶绾一步步为营进入皇宫,不会只为了叶舒月吧?
“事到如今…”叶绾一垂眸,她明白当姜卿知晓一切真相后,所有的谋略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她一直不敢说,只能引诱姜卿朝她心中所想的方向行动。
“你走吧,离开皇宫不要再回来了。”
叶绾一缓缓舒出一口气,在自己妹妹面前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令人唏嘘。
就在这时,洞穴外一阵金光闪过,法力裹挟着风朝里面的两人飞来。
姜卿率先察觉,当即把叶绾一推向一旁,自己也迅速退离。
叶舒月的墓碑被那道金光打碎。
段灼琰手持法杖缓缓步入这座陵墓,眉间的业火印愈发淡了。
“禅心大师这是在做什么?”
叶绾一怒目而视,她和段灼琰井水不犯河水,他是怎么跟踪到这儿来的?
段灼琰瞥了一眼角落的姜卿,他就是循着姜卿的味道找来的。
“我不过是了却因果。”
姜卿在看到段灼琰眉间的业火印时心头猛地一跳。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在段灼琰想要举起佛杖时,姜卿闪身来到他身侧,语速有些快,“段灼琰,带我走,不要伤害叶姨。”
段灼琰愣了愣,姜卿的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全然不怕他身上金光的样子。
他盯着姜卿思忖片刻,喉结滚动,一道金光闪过,两人消失在洞穴内。
叶绾一被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到了,原来姜卿和段灼琰早就相识?
所以姜卿那不断淡化的业果…
她低头看向被震得粉碎的无字碑石块,指尖紧紧掐住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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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琰把姜卿带回了梁国寺,寺庙内僧人吟诵经文声不绝如缕。
姜卿还在为自己陡然间生出的想法感到不寒而栗。
如若她没猜错,段灼琰眉间的业火印,因她而起,也因她而灭。
段灼琰百年来不是在为自己了却因果,而是为了她。
叶舒月利用禁术将自己欠下的孽债转移到未出世的姜卿身上,而她承袭来的孽债,又归结到了段灼琰身上。
段灼琰站在原地看着姜卿一言不发,这是他休憩的僧房。
“段灼琰。”她唤他的名字。
“嗯,何事?”
姜卿仰头去看他紧绷的下颚角,“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在替我偿还孽果?”
“…现在知道了。”
听到姜卿说的话,段灼琰反倒浑身一轻。
原来如此。
“缘深缘浅,业果之缘,卿本之源。”
不空法师的那番话原来是这般隐喻。
他这一世,就是为了姜卿而来。
姜卿抬手抚上他眉间已经变成淡红色的业火印,下意识抿唇。
段灼琰的拇指也顺势摁在了她的朱红唇瓣上。
“我看不到你的命,直至今日,我才知道我一直为你存在。”
“百年来吃了很多苦吧,段灼琰。”
姜卿的眼底是藏不住的苦涩,她没想到和段灼琰之间会是这样的纠葛。
从她刚出世时被丢在梁国寺,一切因果都注定了。
段灼琰琥珀色眼眸落到姜卿的嘴角,随后在上面印下浅浅的一个吻。
“既然选择了渡你,那些苦是我应当的。”
他震碎了叶舒月的墓碑,姜卿和叶舒月之间的因果就少一分,也包括他和姜卿的。
那么为了继续和姜卿纠缠在一起,就得在别的地方添上些什么。
比如一个吻,一点汹涌爱意,一个迟来的圈禁。
姜卿躺倒在僧房硬邦邦的床榻上时,还是懵的。
胸前的段灼琰脸色未变,仍是一本正经,只是紧贴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要知道,破戒后的僧人,最是食髓知味。”
这件衣服还是段灼琰用法术变换给姜卿的,如今宽衣解带的人,也是他。
“可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
姜卿想要推拒,段灼琰掌心微抬,手掌上的佛珠串便飞进姜卿手腕上骤然收紧。
“那些事情可以等会儿再说。”
“色秃子!”
“嗯。”
…
硬邦邦的床榻睡得人特别不舒服,姜卿坐起来,又拢了拢身上的衣物想往外走去,脚尖刚远离床边几寸,就被一股金光烫到。
是段灼琰勾划的戒律圈。
身后的段灼琰上身未着寸缕,也默默坐起身,紧实肌肉上浮现金色梵文,一圈圈包裹住整个胸腔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