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宁带着姜淑予赶到时,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昔日里温文尔雅只会舞文弄墨的太子殿下,面色铁青地将手里的剑对准了前方的一名男子。
那男子虽然戴着面具,可是光从身上的气质便能够看出来不是普通人,并且,他还不是燕国人。
从那人身后那两个持刀大汉便可以看出来,此人必然是南齐国人,而他应该就是此次同使臣一道前来燕国做客的南齐六皇子了。
听闻这六皇子是南齐皇宫之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皇子了,此人生母卑微,瘦马出身,六皇子出生时一直被当女孩养,后来他生母皇宫之中被逼疯,成日里担心有人要害死自己的儿子,便将他锁在箱子里面,险些叫他憋死。
后来……据说她生母疯得厉害,这六皇子便将她给杀了……
不论是在哪个地方,弑母之人,终究是不会受待见的,皇帝亦是对他极为不喜,只不过随着他年岁渐长,能力逐渐凸显,南齐皇帝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不得不用他。
关于六皇子的这些事,自然是燕珩在路上时告诉她的。
在马车到达之前,燕珩便已经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也知道了太子为何会当众如此失态了。
只不过,当时姜淑予也在马车之中,所以燕珩并没有特意提起云柔,只说了太子大约是和南齐六皇子起了冲突,应该是那六皇子主动挑事。
此时,姜淑予正义无反顾地挡在太子的面前,目光冰冷且充满敌意地看着南齐六皇子,冷声开口:“南齐国六皇子殿下,既然是远道而来,到我大燕国做客,何不坐下喝一杯,好好聊聊。”
她知道在场的人必然对太子的身份十分清楚,但是却并不知眼前之人的身份,不管这件事情谁对谁错,就是要论个说法,那也得亮明白身份才行。
对于异国之人,姜淑予并不客气,也不需要太过客气。
六皇子目光落在姜淑予的身上,眼里似乎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心中暗想道:如此这般英姿飒爽的绝色美人,竟然瞧上了这般庸懦不堪的愚蠢太子,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这位应当便是太子妃了吧?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宛如天上仙,在下失敬失敬……”
六皇子恭敬一礼,一改之前的挑衅笑容,露出了一个真诚礼貌的微笑道:“太子妃应该是误会了,在下对贵国的太子殿下,并无任何不敬之意,只是……太子殿下似乎对在下误会颇深,我这护卫,也只是迫于无奈才会出手,还请太子妃见谅。”
这话说得甚是诚恳,态度也十分谦和有礼,反而让姜淑予愣了愣。
眼前这个六皇子,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那种不讲道理的纨绔,还挺有礼貌的?
那么,既然他这般客气,为什么会逼得向来好脾气的太子如此?
难道是因为太子因为她的缘故,所以脾气特别大,一点刺激都受不了?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纵然太子生她的气,可也不该对别人发泄,他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出来有损颜面的事情,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姜淑予不禁扭头朝着太子看去,眼里满是疑惑之色,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对上姜淑予关切询问的目光,赵谦冷硬的表情微微一变,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随后像是为了逃避什么,直接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姜淑予。
“孤的事情,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你既怀着身孕,又何必幸苦跑来,留在你的姜家便是!”
赵谦冷冷说道,丝毫不顾姜淑予的颜面,只冷冷盯着那六皇子,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放了云柔?”
“云柔?”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姜淑予又是一愣,由于太震惊,她一时间都忽略了赵谦对她说话时冰冷的语气,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生气。
赵谦却根本不理会姜淑予,直接冷然道:“六皇子远道而来,应该不想彻底得罪大燕吧?孤也不想与你兵戎相见,但云柔,是孤心中十分重要之人,孤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走!若是六皇子还不愿意放手……就别怪孤对你不客气!”
早就已经不客气过了,如今赵谦再说这场面话,显然已经迟了,对于当下的局面而言,并无任何的帮助,反而还显得他这个太子仗势欺人了。
姜淑予顺着赵谦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终于是看明白了来龙去脉。
原来太子会如此,竟是为了一个女子!
六皇子注意到姜淑予那震惊的目光,立刻用无奈的语气道:“在下想请太子妃帮忙劝劝太子,实在不是本皇子不愿放手,而是这女子……与本皇子有血仇,本皇子实在不能将她交给太子殿下。”
姜淑予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垂眸沉默了片刻后,不知思考了什么,再次抬眸时,眼里便只余一片清冷之色。
“还请六皇子放开这位姑娘。”
姜淑予冷静地说道,“本宫不管这位姑娘与你是何关系,你们之间是否有仇,既然你带着她来了燕国,那么,在这片国土之上,本宫与太子怀疑她有问题,需要带走审讯,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姜淑予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十分冷静,丝毫没有被太子的情绪所左右,也完全没有因为太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