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从未想过,早已习惯了克制禁欲的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堪折磨,倍感痛苦的一天。
此时无论如何都是压制不住了的,必须要找一个发泄的渠道才可以,若是再这么强行压制自己,燕珩也怕会将自己憋坏。
于是,在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逃离了纳兰府之后,燕珩便以最快的速度,在扬州城内一阵疯狂的奔袭,亲自逮住了几个连夜准备秘密出逃的南齐探子后,他带着满身的戾气,杀进了扬州知府的府邸之中。
五更时分,天色将明。
一袭白衣却满身戾气的燕珩,亲自提着几个被挑断手脚的探子出现在齐渊的房间里。
此时的齐渊正在翻看一些信笺,并未休息,可面对突然出现的燕珩,他还是被吓到了,下意识便握住了剑。
“燕珩,你想做什么?”
齐渊一脸警惕,虽然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但他确实是没想到燕珩会在这个时辰突然出现,而且看他的面色还十分不善,让他觉得意料之外,却又十分不解。
燕珩一句话没说,直接将两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探子丢到齐渊的跟前,让他们自己交代。
心中的郁结倒是发泄出去不少,但体内的燥热之意却始终没有消散,他依然觉得口干舌燥,见一旁的桌子上摆着茶壶,便一屁股坐下,直接拿起桌上的水壶便往口中倾倒,灌下一大口茶水。
至此,燕珩体内躁动之意终于逐渐平息。
齐渊一脸震惊地看着燕珩,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燕珩吗?明明以前自己不论是亲眼所见,还是探查所得,他都是清冷尊贵,高高在上,绝不会是如今眼前的这般模样……
但再惊讶也不过一瞬,齐渊很快便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了地上那两个探子身上。
“你们,做了什么?”
齐渊冷声询问,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与齐胤如出一辙。
此时被踹倒在地上的两个探子,一看到齐渊的脸,便立刻将手中的密函老老实实交了出来。
“主子,我们是奉命送信回去的,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出扬州城,便被此人抓住痛打了一顿……我们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并未暴露啊!”
两个探子一看便是齐胤的手下,只是奉命护送密函之人,自然不会知道这密函里面所写的内容,更不知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齐胤,因此在看到齐渊的之时,还在心里觉得自己或许得救了。
齐渊闻言微微眯起了双眼,视线在二人脸上扫过,似乎在心里确定了二人的身份。
奉命令送这份密函……很显然不是奉他的命令,而是他手底下人的命令。
齐渊可并没有让他们送什么密函,因此,对于得到齐胤这个身份,他到底还是疏漏了一点。
将那份封死的密函打开,齐渊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而就是这么一眼,齐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里的密函直接就被捏得变了形。
那扬州知府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颜色的屎,竟然将齐胤已死,被齐渊顶替身份的事情,写成了一封密函,让南齐的探子送去给南齐皇后!
齐渊自以为顶替了身份,便能万无一失,却不知自己根本就踩在刀尖之上,一丁点的疏漏便可让他满盘皆输,这封密函,便是铁证!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齐渊顾不得思考更多,他将手中的密函用力攥紧,抬眸眼神复杂地看向了燕珩。
这一刻,他的眼里满是震惊、狐疑、不解,以及……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密函完全没有开封的痕迹,而燕珩只是有所察觉,便直接将人带来了他的面前,这代表了什么?
燕珩定然是早早便想到了消息会有泄露的可能,所以提前部署,这才抓到了这两个被他忽视的探子,而一旦这个消息被带回南齐,齐渊实在不敢想象自己面临的后果,先前所做的努力,筹备,谋划,将全部化作泡影!
这一刻,齐渊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与眼前之人的差距有多大,他自以为的算无遗策,在燕珩的眼中,恐怕早已被彻底洞悉。这也就难怪,燕珩能够在第一时间便猜到他的计划,并且顺利配合他拿下齐胤。
齐渊之所以能够成功拿下齐胤,顶替他的身份,并不是他有多么的厉害,能将燕珩也算计在内,而是比起齐胤,燕珩更愿意帮他夺权……
而这一切,齐渊直到此时此刻,燕珩拦截密函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猛然意识到。
几乎是瞬间,齐渊的身体便被冷汗浸透,仿佛有人兜头朝他泼下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的同时,也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后怕。
若非此刻燕珩的突然出现,齐渊绝对想不到,那看起来怂得没边的扬州知府会为了活命而投靠南齐皇后,选择将他的真实身份暴露,由此可见,他对人性的了解实在是太过片面了,在这一点上,他远远不如燕珩敏锐。
一时间,齐渊眼底涌上一抹羞愧,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明明他们二人一直都是敌对的状态,而他,从一开始便是在算计燕珩,想将他拉下马,把他变成废人,抢走他最心爱的女人,以此来要挟他……
齐渊扪心自问,若是有人这般对待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