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
庞太师吩咐一声,和张砚夫妇双双在前厅落座。
庞昱也想坐下,被庞太师瞪了一眼,只好讪讪的站起来侍立一旁。
张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太师家事他也不好多问。
“太师,下官登门拜访,是为庞张两家结亲之事而来。上次匆忙,没来得及问庞公子生辰。”
张砚拱手说道。
“这孽障的生辰是五月二十,八字是丙辰、甲戌、乙丑、丁酉。”
庞太师语带煞气,惊的庞昱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张砚走后一顿毒打是逃不过去了。
张砚让阎氏把庞昱的生辰八字记下后,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拱手问道:“太师下朝之后为何对贤侄大动肝火,如果贤侄做了什么错事,下官愿为他说情。”
“哼!”庞太师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庞昱,强压怒气,“这孽障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这下不光是张砚夫妇,连庞昱都糊涂了。
庞昱仔细回想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也没怎么闯祸。
唯一一件事大概就是诗会那件事,可那不是好事么?看庞太师这副样子,应该不是为了诗会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事。
“爹,我又怎么惹您生气了?”
庞昱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问还好,一问庞太师气就不打一处来。
平常上朝,庞太师身边围着的都是跟他相好的。
不是奉承他操劳国事就是称赞他生了个贤惠的女儿,绝口不提庞昱这个败家儿子。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的奉承过后,不知道谁开的头,来了一句“太师生了个好儿子啊!”
庞太师当时脸就黑了,正想开口问是谁找死,没想到群臣居然随声附和起来。
这个说庞太师教子有方,那个说庞公子是文曲星临凡。
如果不是每个人语气极为诚恳,庞太师都要怀疑这些人是故意讽刺他的。
正要问个究竟,皇上驾到了,庞太师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等散了朝仔细问问。
山呼万岁之后,皇上第一句话也是对庞太师说的:“庞卿,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这下庞太师终于忍不住了,他出班施礼:“官家,今日上朝众位同僚都对臣的逆子赞不绝口,就连官家都称赞逆子。臣惶恐,不知官家和同僚为何称赞臣那逆子。”
赵祯有些意外,你儿子做了什么你这个当爹的能不知道?
但看庞太师的神情不像是演戏,于是含笑道:“八王叔可以把那日诗会上庞昱的表现给庞太
师讲一下。”
“遵旨。”
八贤王出班施礼,然后跟庞太师讲起了庞昱在诗会上不仅让陈世美低头认错,一首诗还把黄潜新念哭了。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八贤王诗会过后还品味了一下这首诗,结合黄潜新的经历,他忽然有点明白黄潜新为什么会为一首诗痛哭。
庞太师脸上有些挂不住,那天庞昱回来没提这件事,光说了状元怎么怎么厉害,结果他才是最厉害的。
现在估计整个汴京都知道庞太师的儿子忽然开窍了,会吟诗作对了。
只有他这个爹不知道,这对爱面子的庞太师来说简直是一次打击。
“你说这个孽障,简直要气死老夫了!”庞太师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把庞昱和张砚夫妇吓了一跳。
原来庞昱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吊儿郎当,原来也是腹有韬略。张砚看向庞昱的眼神都暧昧了起来,这女婿真是好啊!
“这个我可以解释……”
“解释?你这逆子!”庞太师怒喝一声,吓得庞昱差点跪下。
阎氏轻咳一声,张砚会意,拱手道:“下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庞太师从鼻子里嗯了一
声,目送张砚离去,冷哼一声朝书房走去,“跟我来。”
庞昱臊眉耷眼的跟着庞太师来到书房,心里在想怎么能躲过这顿毒打。
“你要解释,那为父就给你机会解释,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进了书房,庞太师让庞昱坐下,父子俩面对面坐着,庞昱顿时感到一股压力。
“当时您可不知道,那陈世美知道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就点名要跟我比试。”调整好心态,庞昱开始信口胡诌,“我牢记您的教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来不想搭理他的。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直接作诗讽刺我,那我肯定就忍不了了!”
“当时您是不知道,那诗太恶毒了,简直就是恶毒他娘给恶毒开门,恶毒到家了!”
庞太师不为所动,到了他这个地位,一般的咒骂他早就免疫了。
他现在主要是想搞清楚,庞昱怎么就突然会写诗了。
“您觉得突然?”
“我觉得突然,不光我觉得突然,整个汴京都觉得突然。”
“我觉得一点都不突然,我来问您,官家现在对您是什么态度?”
庞太师不知道庞昱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回答了,“官家现在对我的态度,说句不应该说的话,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