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悠悠转醒，就听到庞昱的声音，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了。
底下群臣议论纷纷，但是这个时刻，却没人敢站出来为王辉说上一句话。
王辉转头下意识的看向赵祯，却见后者目光平静，没有半点表示。
“怎么？莫不是王尚书真想违约？”庞昱眉头轻挑，“按照赌约，先来跪下给我师父道歉吧。”
“昱儿。”范仲淹轻声呼唤了一声，
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王辉道歉不道歉的。
庞昱不理睬范仲淹，眼神不移，看着脸色不好看的王辉，面色微冷。
“庞昱。”王辉深吸一口气，心里天人交战。
让他给范仲淹下跪道歉，他面子上又怎么过得去，尤其是如此多人都在场的情况下，那是真的以后都抬不起头了，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想到今天这一幕。
这是人生中一辈子的笑话。
况且，还有一个主动辞官离任的要求，这才是王辉真正接受不了的，他才是四十出头，荣华富贵什么的，都还没有享受够，又怎么甘心如此辞官离任？
可……
王辉越想，面色就越惨白。
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去招惹这庞昱的啊！
王辉心里悔恨交加。
“呵呵。王尚书要是再没有表示，难道，真想犯这欺君之罪吗？”
赵祯闻言，眼神朝着王辉看过来，目光平静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王辉脸色一片铁青，眼睛红成了一片，这欺君之罪，他更是不敢犯的。
“愿赌服输，王爱卿，就依着庞世侄所言来做吧。”
赵祯幽幽开口说道，王辉彻底心灰意冷了。
半响后，王辉站起身，深呼一口气后，缓缓走到了范仲淹面前。
“碰！”
“范相，都是小人目光短浅，不识泰山，竟大胆冒犯了您与爱徒，望范大人宽宏大量，莫放心里，小人再此，给您赔不是，”
王辉一下子跪倒在范仲淹面前，惨白着脸，语气恭敬的道。
今日，他算是不要看脸了。
一道道目光在王辉身上流转，其中含义各不相同，只是让王辉觉得羞愧难当，有些无地自容，
范仲淹瞥了一眼王辉，目光平静，就这样直接接受了王辉的跪歉。
他确实是没把王辉放在心上，但是这并不是说就可以仍由王辉冒犯了，身为范相，这点排面还是要有的。
尤其是这还是他徒
儿专门为他争取的，没理由拒绝。
足足让王辉跪了三分钟后，范仲淹这才开口：“起来吧，以后，目光放长远一些，我范仲淹的徒儿，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谢范相。”
王辉低头恭声回了一句，不过却并没有如此起身，而是跪着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庞昱再度跪倒了。
“王尚书这是何意？既然道过歉了，那就起来吧，这地上凉，要是着凉生病了可就不好了。”庞昱眉毛一挑，淡淡开口。
王辉闻言，心里早就骂开了，心想自己现在身上湿淋淋的，还怕什么地上着凉？你个混蛋拿水淋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这些？
不过他面色却是恭敬着，双膝向前伸进着，一下子就跪抱住庞昱的大腿。
今日反正脸都丢成这样了，王辉这下子一不做二不休，也不差这点面子。
庞昱挣扎了两下，没把王辉给甩出去，皱着眉头问道：“你干啥，抱大腿呢你。”
王辉反而抱得更紧了，头埋着，低声下气的说道：“庞公子，都怪王某眼睛瞎了，竟然会质疑庞公子你的才华和学识，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说着，王辉啪啪两个，自己给自己抽了两大嘴巴子。
原本就红肿的脸颊这下子更加红肿了。
面子什么的，他已经顾不上了，此刻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重要的是，他想要庞昱原谅自己。
想比面子，重要的是，自己的官职明显更重要，那才是要命的东西。
而现在，除了求庞昱开口原谅的话，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庞昱不开口放过的话，赵祯明显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庞昱看着此番动作的王辉，嘴角讥讽道
：“王尚书此话又是何意？何必与我道歉，你我早已立下赌约，如今王尚书说这些，又是何故？还是早些履行赌约才是。”
这王辉的心思，庞昱又怎么猜不到呢？无非就是想求自己放过他，收回赌约，不想因此辞官离任。
不过庞昱又怎么能如他所愿？道个歉就像一事了之，哪有这种好的事情。
要说这王辉能当着这么多同事大臣之面，做到这一步，丝毫不顾及面子，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就算是庞昱放过他，有了今天这事，以后王辉想要在朝廷里抬头，都是件难事。
“我劝王尚书还是实实在在的履行赌约吧，不要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陛下就在此，如此姿态，不要惹人笑话才
是。”
庞昱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的王辉，状若死狗，毫不留情的打碎了王辉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彭！”
王辉面如死灰，一下子松开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