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虽已斗得巢倾卵破,可现场仍旧是火药味十足,为了缓解气氛,药翀突然义正辞严地道:“列位,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伙与其在此内斗,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致江湖于安定之中。如今朝迁市变,八方风雨,人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尔等竟就为了一己私欲在此触斗蛮争,实是难成体统,望各位好自为之!”
古千胜呵呵笑道:“药兄说得没错,正所谓邪不胜正乃古往之理,多行不义之人,迟早沦为败寇,你们这般明争暗斗,到头来还不是两败俱伤,最终得让奸佞小人坐收渔利。”
利音方落,突听深雾之中一个声音传出:“师傅,总算是见到你了。”
随着话声,一人从雾霾之中直朝药翀奔逸绝尘,飞奔而来,当即便对药翀跪拜道:“弟子穿封拜见师傅!”
药翀满脸堆笑,单袖一挥,将穿封相托道:“久违的好徒儿,快快起来让为师好好的看看。”
原来来人正是穿封狂,见到药翀,他自是欣喜若狂,望着药翀面似靴皮的脸,不由心痛万分地道:“师傅,这些日子,你又憔悴了。”
他貌似有许多话要对药翀说,可启齿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激动的神色,就如孩童见了娘一般。
二人都十分高兴,瞬间相望无语,雀跃不已,突然南天竹从一旁大步流星而来,一把抱住穿封狂道:“穿封哥哥,你没事吧?”
穿封狂被一阵扑鼻的清香给震慑住了,半晌无语,药翀突然哈哈笑道:“我就说嘛,你的穿封哥哥定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的。”
南天竹听药翀之言,这才倍感羞涩地从穿封狂的怀中挣脱出来,看到穿封狂的那一瞬间,她早已忘了自我,忘了身处大庭广众之中,所以才一时兴奋而失了态度。
她显得有些娇羞地道:“药老前辈,您老又取笑我了!”
药翀笑容可掬,对着穿封狂道:“乖徒儿,可有看到鬼见愁萧野那个老怪物啊?”
穿封狂回道:“萧野前辈貌似有中毒迹象,所以来得慢了些。”
药翀哈哈笑道:“若非他被我施毒,恐怕你早已成了他的箭下亡魂了。”
微顿又叹道:“这个老怪物,除了箭法如神之外,还有一身好武艺,我是怕他再伤及更多无辜,所以暂且施毒将他控制住了。待他来时,我定要好好的再劝谏于他。”
他音方落。
一个苍劲的声音突从山石后面传了出来:“我就说嘛,我一生功力怎么会施展不出来,就连最拿手的大弓,我也没有力气将其拉开,我琢磨着定是你药老怪在作祟,原来果真是你!”
一个巨型老头,背负一把弯弓,嘴里一边念叨,一边从山石后面蹒跚地走了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药翀口中的鬼见愁萧野。他身材魁梧,从迷雾之中缓步而来,乍见就像一只庞大的大猩猩一般。他的双脚之间,落地有声,很快便移步至众人身前。
药翀见其走来,连忙迎上前去赔礼道:“萧贤弟莫怪,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老夫这也是不忍再见血光,故才出此下策,所以在来时的路上,提前暗中对你施以微毒,此毒乃软骨散,少量只能暂时让人失去功力,所以萧贤弟不必担心,很快你就会恢复如初的。”
萧野鼻中发出一声闷哼,没好声气地道:“看来我萧野永远无法和你比拟,这一路上,我可没有乱杀无辜,当日答应你的,我从未食言,你却这般待我,真是太不仗义了。”
一旁的英布,虽已气息奄奄,可兄弟们的死,都与眼前这个老头有关,他总算忍不住发话了,喝道:“你这卑鄙小人,还说没有乱杀无辜?就在前面谷口,我的上百战骑全死在了你的乱箭之下,大丈夫敢作敢为,你可不能矢口抵赖。”
萧野见他发声,定睛一看,呵呵笑道:“你这娃娃,看上去威武雄壮,可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尔等一身戎装,我不杀你们杀谁?”
英布不服气地道:“一身戎装怎么了?保家卫国,何错之有?”
萧野冷声说道:“保家卫国?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保家卫国?你们这些权势之间的争来斗去,哪一个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谁曾想过天下黎民百姓的死活?你们只争朝夕,却从未看见天下苍生的生灵涂炭。我也不想过多废话了,若想为你的兄弟们报仇雪恨,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药翀见萧野红了眼,眼看又想不问青红皂白对英布大打出手,故慌忙对着英布道:“这位将军有所不知,在二十年前的一天,萧野的全村百姓遭受一群贼军的屠杀,村里就有萧野的妻室儿女,老父老母及兄弟姐妹十几号人,全村近百条人命,那是无一幸免,可见那些军人其手段之毒辣,所以后来萧贤弟才对穿戴戎装之人恨之入骨,但凡遇见,却从不会手下留情,所以……。”
他话未说完,萧野突地对着药翀责备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对我施毒,这小子也早死在我的箭下了,就是那最后一箭,我突感力气不支,尚未满弓发箭,所以才在百步之外让这小子给桃之夭夭了,这也是我萧野此生唯一脱靶的一箭,我这箭无虚发的盛名,就这样被你毁之一旦,真是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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