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十几岁的龟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小竹姐,你赶紧的吧,天香阁的贵客等的不耐烦了。”
“你要是再不去,咱这怡红楼就干到头了。”
闻言,小竹深吸了口气,冲叶贤欠身行了一礼,便跟着龟公去了天香阁。
这怡红楼的前身大有来头。
相传,乃是前朝能工巧匠建造而成,曾是前朝非常重要的祭祀场所。
只是新朝更替,发生了非常惨烈的流血事件,大齐开国君主震怒。
便将这祭祀楼,贬成青楼。
世世代代以皮肉生意,践踏前朝的祭祀圣地,以示报复。
也正因此,怡红楼以前还有‘齐城第一楼’的名气。
乃是整个齐城地界,唯一的‘三层楼’。
三楼只有贵宾才能进入,共有四个雅间。
天香、国色、沉鱼、落雁。
如今这怡红楼,已经成为白酒行业重要的经销商。
除了叶贤自己之外,谁也不能欺负。
刚才龟公的话,令叶贤多少有些不忿。
当即冲小菊一瞥:“这天香阁的贵客,什么来头?这么狂!”
小菊噗嗤笑了出来,掩着嘴,眼神尽是深意。
“叶公子真不知道?”
“天香阁的贵客,可是您的本家亲
戚啊。”
一听‘亲戚’二字,叶贤心里就凉了半截。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肯定是陈塘那个货。
不过转念一想,心里也就释然了,毕竟王诚还在青云县。
陈塘八成是在宴请王诚,凡是上面下来的官,都是要来怡红楼消遣一番的。
白鹤楼吃酒,怡红楼寻花,一条龙服务。
叶贤也没多想,正准备离开,却见龟公趴在三楼栅栏上,鬼头鬼脑的吆喝。
“小菊姐,小兰姐,小梅姐,赶紧上来啊?”
“可不敢怠慢贵客。”
见三女空着手跑上三楼,叶贤一拍大腿,这些丫头,太沉不住气了。
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叶贤连忙取来一坛青云茅台,紧跟着上了三楼。
每个雅间门外,都守着一个龟公。
这第一间是国色居。
“这间里面有酒了吗?”
龟公一脸窘迫。
“公子,这间的贵客,不喝酒。”
一听这话,叶贤不乐意了。
“来青楼不喝酒?跟我闹呢?这就好比屠夫说自己是素食主义者!”
“这间的贵客,莫不是来这吟诗作对的?真能开玩笑!”
龟公无比为难,无论是眼前的叶贤,还是身后的贵客,皆是得罪不起。
最后只能
硬着头皮,将房门敞开一条缝隙。
“公子,您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叶贤趴在门缝往里一瞧,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连忙让龟公把房门关上。
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抓耳挠腮,那叫一个尴尬。
“不是……知州大人怎么来了?啥时候来的?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龟公也是一头雾水。
“这种事,小的哪里知道?只是刚才送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说是护送一位大人物来青云县,不敢露面,便暗中护着周全。”
“这眼看天黑了,赶夜路太危险,便在咱青云县下了榻。”
叶贤更加疑惑了。
“这事儿,陈塘知道?”
龟公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八成是不知道,瞧这意思,知州大人甚是低调,护送的那位大人物,更是来头不小。”
这不是废话吗?
让知州大人亲自暗保的人,少说也是京都来的大人物。
可是问题又来了,青云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京都来的大人物?
于是反常必有妖!
叶贤觉得此事不对,便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了一会儿。
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出‘小姐,栈车去了白鹤楼。’
听到里面有脚步声
,叶贤不敢再听下去,赶紧躲开。
想不通,也懒得再去多想,反正和私售军备库无关,就烧高香了。
叶贤来到沉鱼厅,冲门口的龟公一挑头。
“这里面的贵客也不喝酒?”
龟公咧嘴一笑。
“哪能啊?酒腻子咧,一坛青云茅台已经过半了。”
叶贤多了个心眼:“什么来头?”
龟公四下扫了一眼,小声回应。
“好像是……京都来的。”
叶贤脚下一踉跄,差点顺着三楼栅栏摔下去。
这也太邪门了,以往这青云县,就连州府官员都很罕见,今儿个却捅了权贵窝子。
又是知州大人,又是京都贵客,该不会是知道自己落草,准备把叶家连窝端了吧?
那也不至于让京都官员亲自出动啊。
这事儿,州府就办了。
叶贤使了个眼色,龟公很识相的退开。
叶贤把耳朵往门上一贴,只能听见低沉的交谈声,却连一个囫囵字都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