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差的指挥下,男女各一排,排成两条长龙。
起初百姓们还很兴奋,毕竟由叶贤牵头的工活,肯定差不了。
结果看到,主持登记的人,居然是县令陈塘。
现场顿时弥漫着浓浓的怨气。
“怎么是陈塘?!”
“这个狗官!”
“嘘,小声点,衙差看你呢,就算骂也要私底下,平白被捉了去挨几十板子,亏不亏?”
“难不成,叶贤与陈塘已经狼狈为奸?”
“话不能这么说,陈塘本来就是叶贤的亲舅舅,正经八里的一家人。”
“感情是耍咱们玩呗!”
“来都来了,先别着急,看看再说。”
现场绝大多数百姓,都对陈塘恨之入骨。
虽说,在历任县令里,陈塘不是最过分的,平日里也几乎不会欺压凌虐百姓。
但却是最贪的一个。
青云县百姓收税的名目,与陈塘的想象力呈正比。
若不是畏惧叶家,百姓早已揭竿而起,第一个要杀的,便是陈塘这个混蛋。
陈塘坐在桌子后面,拿着毛笔,在名册上记录。
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与百姓发生过眼神接触。
倒不是怕,而是没意义。
反正所有百姓的眼神,皆是千篇一律的怨恨至极,陈
塘已经麻木了。
“名字。”
“赵成。”
“年龄。”
“三十二。”
陈塘和排头的汉子,一问一答,倒也干脆利落。
写好基本信息,陈塘便当场分配岗位。
“赵成,正当年,委任壮丁,参与城池修缮,每月工钱,一百二十文。”
赵成愣了一下:“什么?一百二十文?布告上明明写的,二百文。”
赵成猛然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监工的叶贤。
在所有百姓的注视下,叶贤抬起拳头,直接怼在陈塘后脊梁上。
“多少钱?”
“舅舅,你连我的钱都敢克扣?”
陈塘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察觉,叶贤是什么时候来的。
当即窘迫一笑,连忙撕掉本页,重新记录名单。
“赵成,青云县本地人,委任壮丁,参与城池修缮,每月工钱,二百文钱。”
赵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脸感激的看向叶贤。
叶贤的注意力却全都在陈塘身上。
“舅舅,这名单和工钱明细,事后整理完了,全都给我送过去,我要亲自审阅。”
说到这,叶贤转身看向在场的百姓。
大声喊道:“街坊们,都听好了。”
“我叶贤许给你们每月工钱二百文,若是
到了手里的钱,对不上数,你们也不用叫屈。”
“连打官司都省了。”
“只管去告诉我便是,缺的窟窿,我给你们补上。”
此言一出,现场百姓瞬间欢呼起来。
即便是一些对叶贤恨之入骨的百姓,也当场冰释前嫌。
所有百姓,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叶贤变了!
不只是回头是岸那么简单,更是变成了青云县的救星!
“叶公子,以前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没错,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在这青云县城内,只有叶公子,再也没有叶家混蛋。”
“您可是救了命了,有了这二百文钱,我们半个月的口粮就有了。”
一听这话,叶贤不由眉头紧锁。
“半个月的口粮?”
“你特么该不会是个牲口吧,这么能吃!”
尽管被叶贤骂了一嘴,但那糙汉子却咧着嘴大笑,丝毫不记恨,反倒尽是感激。
“叶公子,您这就是冤枉我了。”
“现在粮食价格这么高,二百文钱,也就能买一石粮食。”
“再加上做工出力,自然要多吃饭,一石粮食,也就够我们全家吃半个月。”
糙汉子笑呵呵的说着。
能吃半个月饱饭,对他而言,已经是
无比的恩惠了。
在场的其他百姓,也是阵阵兴奋。
北街的王婶大喊:“我们两口子全都去做工,一个月就有四百文钱进项。”
“这样一来,一个月的口粮不就有了吗?”
“能吃上饱饭,我等已经是心满意足,对于叶公子更是感恩戴德啊。”
叶家一大支柱产业,就是买卖粮食,自然明白近年来,粮食价格持续走高。
但也远远没有,二百文钱一石这么离谱,这足足翻了四倍!
叶贤扭头看向陈塘。
陈塘连忙缩了缩脖子:“大外甥,这可跟我没关系。”
“我只收税就够吃了,没必要对粮食价格下手。”
“当然,这事跟咱叶家也没关系。”
“咱们叶家只做大宗贸易,粮食一出,最少也是几万石,而且都是卖到异地。”
“或是干脆跟军队做生意,售卖军粮。”
就在这时,旁边的师爷舔着脸凑了上来。
“公子,近月来,粮食确实疯狂上涨,照这样下去,别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