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佑军拥有四万大军。
单看规模,整个齐城地界,已无任何势力,能击败天佑军。
但程墨心里却很清楚。
天佑军,也仅仅只够自保罢了。
想要攻城拔寨,根本不现实。
原因有三。
其一,兵员素质参差不齐。
除了最初跟着程墨起义的五千弟兄,经过数场大战的锤炼,已经算是合格的军人。
剩下的三万五千人,也仅仅只能用‘乌合之众’来形容。
聚众闹事,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他们在行。
真要打仗,却是外行。
其二,后勤补给跟不上。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无充实可靠的后勤,又谈何作战?
以战养战,只适合贫瘠攻打富庶,每占据一个城池,都是取之不竭的财富。
但齐城十八县,从头穷到脚,攻下县城,能够搜刮出的油水极其有限。
除了城池本身,拥有‘工事’效能外,再无任何附加价值。
恐怕,付出要远远大于回报,怎么打都是个亏本买卖。
其三,士气差距过大。
齐城各方势力,论士气低迷。
能与天佑军比肩的,也就只有风云山庄那群贼寇了。
府兵虽然规模不大,但个个都是百战
老兵。
实战经验之丰富,士气之坚定,装备之精良,皆是令人绝望。
若一万天佑军,围攻一千府兵,肯定是天佑军先崩溃。
尽管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
但程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拿下叶贤这个硬骨头。
钱、粮、军械,皆是水到渠成。
最关键的一点,叶贤一死,叶家这个盘踞于齐城的豪族,也必定受到重创。
到那时,整个齐城的士气损伤,绝不是一星半点。
天佑军即可乘胜追击,横扫齐城十八县,成为一地之王!
……
南麓,十里亭。
此地,乃是南方粮商,进入齐城的必经之路。
凡是粮商,皆会在此地歇息。
但由于近日粮商遇袭频繁,只有零零星星几个粮商,经过此地。
十里亭冷冷清清,只有三个人,站在里面交谈着什么。
王诚打量着十里亭周遭的地势,眼神透着凝重。
“叶公子,此地已经是南麓地界,山岭延绵不绝。”
“虽然都是些土丘山,最高的也不过百丈,但已经足够藏兵屯马。”
“便是当年先皇立国,率领大军攻打齐城地界时,也是绕开十里亭,生怕行军至此,遭到伏击。”
“你看
。”
“以十里亭为界,方圆四十里,都是天佑军的地盘。”
叶贤背着手,同样打量着连绵不绝的群山。
心里却暗暗感慨大好河山。
这片沃土,本该养育一方百姓,丰衣足食。
结果,因为连年的天灾和人祸,竟荒废成这样,简直是暴殄天物。
若有朝一日,能将这片土丘山开发利用。
哪怕只是开垦成梯田,也足够养活十几万人了。
不过眼下,局势混乱,若不能稳定局面,一切皆是空谈。
叶贤开始重新以军事角度,甚是这片山地。
“王校尉,你觉得这仗,咱们该怎么打?”
王诚长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
“叶公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真话,我觉得,怎么打都是错。”
“咱们此行,共带来八百人。”
“你凌月堂二百甲士,我这边一百骑兵,五百步卒。”
“夺占十里亭,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是绝对守不住。”
“到时,我们必然陷入无穷无尽的缠斗泥沼里,最后只能撤退。”
“我们一走,天佑军重新占领十里亭,除了增添伤亡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王诚深知十里亭的重要性。
从军事角度讲
,此地易守难攻,可作为要塞依托。
从民生角度讲,此地又是南方客商,必经要道。
若是能够拿下,王诚早就带人杀过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叶公子,要我说,退了吧。”
“这仗不打,我府兵永远士气高涨,天佑军始终投鼠忌器。”
“一旦打了,就容易出岔子,战死是小,打击了士气是大。”
“若因为一个小小十里亭,危害到整个齐城,那你我可都是千古罪人。”
对于王诚的畏首畏尾,叶贤并不气愤,相反,能够理解。
毕竟在齐城这种鬼地方,混了这么久。
即便是最激进的鹰派,也会被慢慢消磨成保守派。
只是,齐城这潭死水,必须有人来搅合一下。
否则,死水永远都是死水,活不了。
“王校尉,你说的都对。”
“但继续保守下去,只会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被慢慢耗死。”
“退一万步说。”
“有朝一日,天佑军拿下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