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叶贤这一手,就连程墨都始料未及。
而且对于天佑军的杀伤力之大,甚至比直接发兵攻伐都要严重。
俗话说,矮个子里拔高歌。
天下乌鸦确实一般黑,但天佑军依靠‘推翻暴政,接济天下’的口号,一直受到齐城百姓的支持。
哪怕是对于起义军而言,师出有名也很重要。
这可以为天佑军,带来源源不断的兵员补充。
而且投奔天佑军的人,也不只是穷苦百姓。
其中包括者部分乡勇,这些人虽然无法与豪绅相提并论,但手里还是有粮食的。
一来二去,天佑军无论在人力还是物力方面,都得到了补充。
但是现在,天佑军的威信,被叶贤一扫而空。
兵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战损太大,使得百姓对于天佑军的战力,产生了质疑。
既然明知道天佑军实力有限,根本打不过叶贤和州府的联军,又有谁会嫌自己命长,加入天佑军送死?
程墨深刻地意识到。
这场舆论战,只是开始,接下来,事态会朝着更加不利于天佑军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一旁的程冲,没好气道:“那叶贤,只会动动嘴皮子。”
“甚至不敢与我军,
来一场正面搏杀!”
“既如此,他能动嘴皮子,我们难道就不能?”
“哼,嘴巴长在人身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听到程冲这番话,程墨不由摇头苦笑。
“大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这舆论战,不是想打就能打的。”
“叶贤占据着青云县,又与十八县豪绅眉来眼去,并且得到州府的支持。”
“这一来二去,齐城地界的文人群体,全都受到了叶贤的控制。”
“叶贤只要一发话,不出三日时间,就会在文人群体里传开,再经由文人向外扩散,短期内就可以覆盖整个齐城地界。”
“而我们手里,哪有什么文人?”
“我虽苦读圣贤书,但就凭我一张嘴,怎斗得过悠悠众口?”
闻听此言,程冲不由眉头紧锁,心中尽是不甘。
自从揭竿而起,程冲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抛头颅洒热血。
既然想成就伟业,舍去这一身血肉,又何妨?
可是,程冲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遇到叶贤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
明明在十里亭占据了优势,按说应该一鼓作气,巩固据点,与天佑军血战才是。
结果……
这
家伙居然一溜烟的跑了。
天佑军大军,来来回回调动了接近五千人,扑了个空不说,这行军粮草一旦发下去,想要收回来可就难了。
这人力物力,白白浪费。
虽说叶贤一跑,天佑军的士气挽回不少。
可是……
紧跟着叶贤这厮,就在齐城地界,大肆宣扬完胜论。
将自己的战果无限夸大,将天佑军贬的一无是处,使得天佑军威信受到重创。
以后招募兵员,筹集物资,都变得难上加难。
这比直接付出战损,都要难受。
可偏偏,叶贤那厮躲在青云县,鞭长莫及,拿他毫无办法。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手里攥着齐城文人群体,以后想怎么抹黑天佑军,就怎么抹黑,自己根本还不了嘴。
真是气煞人!
“大统领,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程墨深吸了口气,眼神中的无奈逐渐平息。
“当然不能算了!”
“既然那叶贤,有恃无恐,肆意栽赃,若任由他继续泼脏水,别说齐城百姓,恐怕我们自己的将士,都会产生动摇。”
“此事,必须快刀斩乱麻!”
“大哥,你立刻下去传令,调集一人兵马,分发粮草军械,整军备战。
”
“三日之后,挥师北上,见县破县,见城破城。”
“切记,兵贵神速,拿下一城后,紧急补充物资,立刻继续攻伐!”
“叶贤不是喜欢玩猫捉老鼠吗?我便逼着他跟我正面开战,否则我倒要看看,连续丢掉县城,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程墨深知,天佑军物资匮乏,现在绝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但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毕竟时间的优势,已经不在天佑军这边了,若是一鼓作气,快刀斩乱麻,兴许会有奇效。
一听要开战,程冲瞬间兴奋起来。
他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里,足足蛰伏了三年,早就闲的浑身生蛆了。
做梦都想披荆斩棘,建功立业。
当即一抱拳:“领命!”
目送程冲离开,程墨转身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萧荷。
自从十里亭吃了亏,萧荷就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意志消沉。
很显然,她已经领教过叶贤的厉害了。
“萧尉,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气馁。”
“况且叶贤诡计多端,初次交手,吃了亏,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程墨虽然防备萧荷,但不可否认,她作为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