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高身形如电,挡在他面前的敌人纷纷倒下,他背后的士兵也被甩开一大截,一时间根本无法形成合围之势。
他迅疾冲出包围圈,又前冲一阵,接着转过身,背着公输初音倚靠在大树下,长长舒了口气。
本来战斗一直就未停歇过,刚才又运气疾奔,身形如电,气力耗费更是巨大,他已无法支撑,不得不停下来喘息片刻。
满眼都是仇恨的羯国士兵们又跟了上来。
弦高此时耗力过巨,眼前几乎有些晕眩,他身上的伤其实并未完全恢复,这几日任由公输初音背着,便是在趁机养伤。
他知道前几日若是强行下地行走,导致伤势无法恢复,看似减轻了公输初音的负担,实则是拖累了她。
这几日他的伤势恢复明显,尤其是昨日那一晚,他睡得极沉,醒来时便觉神清气爽,伤势恢复得极好,只剩后背还有些隐隐作痛。
而就在那时,他听到了远处的喊杀声,便循声跟过来,这才发现公输初音被羯国人围攻。
望着眼前不要命般冲过来的羯国士兵,弦高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挡住了飞来的箭矢,斩杀了冲来的敌人,弦高且退且战,身上也数处受伤,敌人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全身,飞溅到了他的脸上。
从正午战至日光偏西,他气力几乎耗尽,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意志坚定,仍然挥舞着手中长剑,敌人也在他的长剑下一片片倒下。
而在羯国人的眼里,此时的弦高,浑身浴血,犹如恶魔一般地挺立着,毫不留情地屠戮着自己的同袍战友,丝毫没有疲态。
他们两百来人的搜寻大队,一个接一个倒下,渐渐地,人越来越少。
当弦高将队伍中最后一个弓箭手也斩于剑下时,连命都不要了的羯国士兵也愣住了。
他们两百来人的大队伍只剩二十余人,山林里尸横遍野,当疯狂散去,他们眼中露出了怯意。
而此时的弦高其实已油尽灯枯,几乎连挥剑都困难。
敌人的鲜血飞溅到他额头上,流过了他的眼睛,本就发晕的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几乎连人都看不清楚,但他依然凭着强悍的意志挺立着。
他知道,他绝不能倒下!
羯国士兵后退了,弦高像一个不败的战神,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两百来人被杀得只剩二十余人,他们如何能敌!
深深的恐惧让他们失去了斗志,他们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当他们意志消散,开始后退时,不消片刻的时间,便一哄而散,逃入山林深处。
弦高依然挺立着,他抹掉眼里的鲜血,以剑拄地,不敢松懈。
过了好一会,身上的酸痛渐渐舒缓,气力也恢复不少。
此时双脚还酸胀无比,他转过身,依然背着公输初音一步一步向北行去。
行了一阵,他自觉已无人跟来,这才放下公输初音,坐倒在地上休息起来。
公输初音显然受伤甚重,胸口的枪伤是要害的部位,腰间和肩头也有好几处伤口,此时已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弦高一时间不由紧张起来,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平日冷峻无情的他,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从没有如此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