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丕抬抖了抖身上的官袍,一脸恭顺的看着眼前负责传旨的太监。
“既是陛下圣裁,大人用心听着,小心做着便是。”
“至于这其他的,就不是大人你应该担心的事情了。”
公公淡淡说完,话音未落,赵丕已经摸出一块银子,轻轻放在了小公公手中。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公公可千万不要嫌弃。”
“本官只想求公公一句话,可是宫中突然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才有了今日警告。”
赵丕能一路摸爬滚打到户部尚书,像是这种细节自然是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存在任何问题。
“还请公公一定告知,本官必将感激不尽。”
公公捏了捏手心之中的银子,偷偷扔到袖子之中,压低声音:“今天的确是新得了消息。”
“不过只是京城舞弊案的,跟这火器作坊可没半点关系。”
“大人尽可放心,只是陛下不放心罢了。”
原来只是陛下不放心,不是真的从什么地方得到了确切消息。
赵丕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劳烦公公禀告皇上,臣这边一切安好,万事如常,臣……”
“请大人放心,一定,一定。”
“大人为国尽忠职守,对陛
下时刻挂念,小人一定如实禀告,如实禀告。”
公公忙不迭的点头:“既然大人已经知晓了陛下的意思,小人也就不多留了,告辞。”
“公公慢走。请禀告皇上,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负皇恩,已夜宿于这火药作坊之内。”
“环境简陋,然臣一想到可以为陛下分忧,甘之如饴。”
赵丕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声极为沉闷的枪响,听得赵丕跟公公原地愣住。
“这个时间,还有试枪?这火器作坊可真是辛苦。”
公公竖起大拇指,火器作坊戒备森严,外人对此基本一无所知。
赵丕脸色惨白。
“试枪本就不在此处,这是外面负责看守的神武卫击发了三眼铳,真的出事了。”
听到公公的话,赵丕这才刚放心没一刻钟,外面竟然就真的传出了三眼铳的声音。
“兴许是一时大意走火,大人无需在意。”
公公摆了摆手。
“在此处走火,怕是觉得命长。”
“本官出去看看,公公先暂居室内,稍等片刻。”
赵丕脸色凝重的走出房间,看着守在门口的神武卫士兵,抬高声音:“何人开枪?!可是这方面,闹出了什么事端?!”
每一个
到火器作坊来的基本都是神武精锐,宿卫宫廷,见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
而且还都是大秦第一批拿到三眼铳的,使用纯熟,怎么想也不会走火才是。
“启禀大人,外面不知是何时候来了几百名普通百姓,聚拢在我作坊之外,虎视眈眈,不知意欲何为。”
士兵朝着赵丕拱了拱手。
“必是征地不满,即刻驱散!”
“告知这些百姓,明日本官上奏圣上,多拨些银两给尔等便是。”
这火器作坊本就是征地所建,赵丕下意识的摆了摆手,觉得这多半还是用地纠纷。
“应当不是……人越聚越多,不似过来讨债的。”
“发射三眼铳这些百姓也不愿后退,应是找事来的。”
士兵犹犹豫豫,这些士兵不少也是百姓出身,下意识的不愿意跟百姓为敌。
“冒犯此等重地,可是破天的大罪!”
“本官倒是真的想看看,到底是谁借给了这些贱民熊心豹子胆!”
一想到自己刚刚是给这些贱民弄的心惊肉跳,赵丕的脸色微微滚烫,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口走去。
“也就是本官仁慈,若是依照本朝旧制,此时这些贱民已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他口中的
本朝旧制,说的自然是李晋的做事风格。
“带曹寅。”
李晋的鼻子微微痒痒,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难道是什么人在背后说朕坏话?”
“陛下仁德圣明,何来坏话可说。”
“不过陛下,臣早就听说那个曹寅是个孟浪之徒,放浪之人,不配被陛下接见。”
董浅梦站在李晋身后,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倒水。
“臣怎么从小便知,此人是京城名士,清流典范,出身七鹿书院,朝廷之中旧友数不胜数。”
林琉璃面无表情。
“听你们这么说,这曹寅又是个孟浪之人,又是个清流典范?”
“呵呵,想不到在这里,你们对一个人竟然还能得到两个看法。”
李晋轻轻一笑,几名膀大腰圆的神武卫抓着曹寅走进武英殿。
两个浑身带着几分血迹的学子跟在后面。
“七鹿书院学子,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进武英殿,两个学子立马下跪,看得旁边的曹寅嗤之以鼻:“如今的七鹿书院,就教会了你们这些?”
“怎么,天地君亲师的道理,先生也不懂?”
李晋看着曹寅,看上去衣服破破烂烂。
别说是隐士了,就连学士